…”
她的手顫巍巍地伸起,想要夠到玄憶的臉上,卻還是無力地垂落下去,另一隻手一鬆,刀,亦落在地上,泠泠有聲。
“朕不能失去你!嫣然!”
粘血的刀,還有——我視線微移,那隻瘋狂的熊被數十名禁軍蜂擁而上,終於,被砍倒在地,但,卻還在做著臨死前最後的掙扎。
它,的瘋狂,成全了誰呢?
我聞到陰謀的味道,滿滿地充盈在這殿內。
策劃這場陰謀的人,用熊的瘋狂,要成全的是誰啊紀嫣然為了他,顯然是拔了禁軍的刀去砍那隻熊,明知道,刀對於這頭瘋狂的熊,不過是螳臂當車,那麼,她真實目的,僅是為了吸引這頭熊的注意,然後,為玄憶換得生的機會。
真的很聰明,不是一味傻傻地去擋,否則,以熊一掌的力道,即便她以身做擋,玄憶必定也是逃不過的。
“皇上恕罪!末將護駕來遲!”禁軍為首的首領跪倒於地,請罪。
這本是宮廷夜宴,礙看嬪妃的關係,殿內外的禁軍自然不會過多,而這頭熊從掙脫柵欄,發瘋衝進殿內,不過片刻的功夫,其間,這些禁軍確實努力護著駕,本來完全可以護玄憶安然從後殿退走的,誰知道,他為了我這麼一個傻女人還是將自己陷入危難中,從而,有了紀嫣然的殊死一護。
若論理,他們亦不算是有失的。
但
“護駕來遲?”玄憶口中冷冷說出這四個字,泠然吩咐,“來人,按軍法處置!”
“遵旨。”
那禁軍首領倒是個崢崢鐵骨的男子,並未求一聲饒,就被拖出殿外。
軍法處置,就是死,玄憶的溫文爾雅,在這一刻,儼然消逝怠盡。
是為了她吧。
殿內,此時,瀰漫著熊血的惡腥味,禁軍的熱血味,還有,他懷裡的女子芬芳甜美的血味。
“宣太醫!”他急急地撥出這句話,只更緊地抱著?“不裡的女子。
我的身子有些軟,我想向後癱去,卻被一雙有力的小手扶住,不用回身,我也知道是誰。
那個娃妥努如今,竟是他扶住我。
可,我知道,除了我自己,誰都無法扶著我此時搖搖欲失的心志。
紀嫣然的正式出現,是否是我再次淪為棄妃的先兆呢?
不去想了,我不願再想,因為我看得出,他對紀嫣然的感情,似乎,是由來已久的,那會是在什麼時候呢?
是在選秀後,才涸生的麼?
為何我連一點一滴都沒有察覺?
是我笨,是我疏忽,還是,他掩飾得太好?
悵然轉身,我不要去想,我要離開這裡,現在,立刻遠離這隅陰謀締結之地
“咭”地一聲,髮髻在我站起時,終於鬆開,髻上那支合歡花簪子落於地聲音清脆,我的絲履從那簪子上踏過,足尖會有些許的疼痛。
其實,今晚,應該穿靴的,我卻因為靴的厚重,不利‘今晚的清靈之妝,執意換了這絲履。
恰又是錯的選擇。
“丫頭!”奕鳴的手不鬆開我,急喚了一聲。
“奕鳴,這是你士畫母妃,也是你的救命恩人!”沭淑妃忙糾正道。
其實,都無所謂。
“鬆手,討厭鬼。”我瞪他,這個娃妥努每次都不讓我省心。
“從今晚起,我不討厭你!”他突然一笑,這一笑,眸底宛然也有著桃天的灼灼。
真象他的父皇啊。
“可我討厭你。”我將他的手從我的手臂撥開,撥開的,其實,又何止是他的手呢?
慢慢地在,沿著殿內蜿蜒的血路,我一步一步,走出文奉殿,在深夜的寂涼裡,這層寂涼浸滿了我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