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買了一些勒杜鵑的種子,大概3天後能到。」
這是他最後一條資訊。
她曾經對他說過,等存多幾年錢,她打算買個帶院子的別墅,她要在院子裡種滿勒杜鵑。他當時摟著她道:「我見我爸種過,不難。」
沒想到他行動能力那麼強,那天立即下單,如今那些種子早已經到了,他卻離開了。
江穗月把聊天記錄往上翻,找到他的語音,一個個點開來聽。
聽著聽著,眼角又開始濕潤。
她呆呆地看著他的頭像出神,突然像是做了重大決定,長長舒了口氣,她撥通了他的號碼。
機械的嘟聲傳來,她耐心地等。
就在被結束通話前一刻,那頭終於接起。
「餵?」江穗月聽到自己的聲音在抖。
那頭不是他,是一個甜美的女聲:「原來你叫穗月。」
江穗月一愣,她一下認出這把聲音:「何晉深呢?」
「他現在… …不太方便接電話。」
江穗月結束通話電話,手一甩,手機落在身前的地毯上,如果不是厚厚一層地毯,此時躺在地上的手機勢必四分五裂。
她抓著頭髮,神情痛苦,壓抑的哭聲瞬間充斥著整間房。
周曼寧掛下電話,回到病房,看著病床上沉著臉的男人,她低低嘆了口氣,走近:「怎麼好端端的出車禍了?」
何晉深頭按著太陽穴:「對方傷得重不重?」
「比你好一點。」周曼寧撇了撇嘴:「你全責。」
「嗯。」
「那邊保險公司會跟,我也會幫看著點,你不用操心。」她坐在他身邊,看著他的臉:「你一向嚴謹,也沒喝酒,怎麼會… …那人說,你明知道是拐角也沒有減速… … 」
「在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他淡淡解釋道。
「是不是在想… …她的事兒?」
他不置可否。
周曼寧發現,他似乎是真的不願意多談有關於方才那個女人的事,她猶豫著要不要把那通電話的事告訴他。
「以後不會再想了。」他突然道。
周曼寧把想要說出口的話,一下又咽回了肚子裡。
第44章
7月,東亭市彷佛一個大型蒸籠,路上行人就像一個個行走的包子,隨時隨地能被蒸熟。地表溫度高達50c,氣象局下達高溫預警,警示市民做好防暑措施。就在這樣一個平平無奇的週三晚,榮達出事了。
「莊雲倩投河自盡了。」榮達大群裡突然出現了這麼一條資訊,瞬間群內炸開了鍋,江穗月開啟群聊時,已經有接近200條資訊。
隨後,她接到賀闖的電話:「接下來可能會有媒體找你,記住,什麼都別說。」
掛下電話,江穗月一時還沒消化這個訊息,她將聊天記錄一頁頁往上翻,越看心越涼。
莊雲倩在第一批裁員名單裡,前不久剛離開榮達。自榮達成立,她就已經在這兒工作,和所有老員工一樣,日子久了,就成了一顆可有可無的螺絲釘,每天按部就班,有自己一套應付職場的法則,工作完成不算太出色,對公司毫無貢獻,存在感極低,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要說裁員,這種員工首當其衝。
35歲的年紀突然下崗,很多人一時之間無法接受,但江穗月不明白,得多絕望,她才會選擇去死?
接下來,如賀闖所言,很多媒體收到訊息,源源不斷的電話打進來,她強打起精神,一一應付過去。
群裡不斷有資訊彈出來,身邊同事突然死亡,還是用自殺這種方式,多日以來的裁員風波終於讓他們找到一個發洩口,一個個控訴著榮達跟深信通的不人道。
制止他們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