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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太宗摸了摸自個兒的臉,覺得差不多好了,就起身去洗臉。臨沾水前問她,“覺得怎麼樣?”

“說這書盡是淫詞浪句,倒是冤枉了先人。”徐陵才華出眾,眼光獨到,在南朝就有“一代文宗”的美稱。可惜世人多齷齪,提起徐陵,想起的總是那個編纂淫詩的傢伙。

太宗洗著臉,說話不便,就“嗯?”了一聲,問徐慧怎麼說。

“如《七夕詩》、《陌上桑》、《羽林郎》這類佳作,感情質樸真摯,篇篇動人。不僅如此,其中還收錄了許多女詩人,如班婕妤﹑鮑令暉﹑劉令嫻的作品,實在難能可貴。”

大唐風氣開放,女子地位有所提高,還算好些。可在南朝這種毋庸置疑的男權社會,女性的地位非常低,能有佳作流傳出來,實屬不幸中的萬幸。

太宗洗完了臉,又細緻地在臉上抹著什麼,斷斷續續地說:“你提的這幾首……卻不是最出名的。難道《孔雀東南飛》不感人,《上山採蘼蕪》不真摯?”

徐慧默了一默,輕嘆一聲,“其實我早就讀過《孔雀東南飛》,是表哥念給我聽的。說實話,徐慧很不喜歡。”

就是那個被鄰家阿姐喜歡上的表哥姜採。小時候他倆關係不錯,姜採知道她讀不得這詩,覺得她很可憐,就把這篇文章背給徐慧聽。

徐慧當時確實感動了的……

只是現在,卻只覺得悲涼。

那時候年齡小,還不覺得身為女子的命運是多麼悽楚。人活一世,卻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而活,處處受人限制,為人所左右。

最可怕的不是陷入這樣悲慘的命運,而是身陷其中卻不自知,被害者反倒認為理所當然。

徐慧覺得心痛。

說話間,她便不自覺地帶了幾分憤慨,“至於那首《上山採蘼蕪》,更是可恨可氣。既然捨不得舊人,那故夫又為何將她休棄?既然已經休了舊人,又為何不好好對待新婦?”

最可惡的是,他還拿新人和舊人做比較,比較兩個女人的顏色、體貌、幹活的多少……好像她們只是他的從屬品,是可以稱出斤兩的貨物一般。

天下的好事竟都被這始亂終棄的“故夫”給佔盡了!

“實在無恥!”徐慧憤憤不平地說。

太宗壓根理解不了徐慧為什麼會這樣生氣,明明那首詩是感慨“衣不如新,人不如故”的嘛,一般的小女孩看了不都應該十分感動才對的嗎?前夫對自己還念念不忘,多麼深情啊……

不過太宗的關注點根本就不在這裡,他剛才一直在想另外一個問題。

“你還有個表哥?朕怎麼沒聽你說過?”

徐慧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聽他這麼說,頗為奇怪地望他一眼,“我沒提起過嗎?”

太宗眼巴巴地瞅著她,點了點頭,有點著急地說:“你怎麼能不同朕說呢?”

表哥表妹什麼的,青梅竹馬什麼的,最容易出事了!

徐慧壓根不知道太宗在想些什麼,不解地道:“好端端的,若無事相干,提他做什麼?”

太宗挪開視線,看著地毯,過了一會兒沒忍住,又抬眼看她,“你倆親嗎?”

“還好吧,我沒有兄長,也沒有姐姐,小時候常與表哥一處玩兒的。”

小孩子都喜歡跟在大孩子身後,這是天性。

太宗立馬緊張起來,“他姓甚名誰?今年多大了?可否娶妻生子?”

面對太宗的“三連問”,徐慧就是再遲鈍也明白太宗的意思了。被他這麼一打岔,徐慧倒是忘了方才的義憤填膺,有些無奈地說:“十七了,五年前訂了婚,四年前娶了親,去年剛得一子,聽說嫂嫂今年就又有了。”

人家已經娶妻生子,和徐慧毫不相干,可李二還是不滿意,翹著小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