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身體是直立的,可是,那支腿是那麼短,截肢?兩個字劃過她的腦海,讓她驚得一顆心猶如有爆炸開來。
不,她滿臉驚駭,仿若不相信這樣的一個事實,赤紅的雙眼,在與女人滿眸驚呆的眼視相撞時,嚇得急忙就將身側的被子緊緊地捂住了自己殘缺,不敢見人那個部份。
“出去,出去。”他冷著臉,面容染上陰戾,滔天怒吼,見女人動也不動,仍然怔凝在原地,他大吼一聲。“滾。”再撈過一個枕頭狠狠地砸向了她,把自己身側的所有東西都撈起砸向了靜知,當床上所有的東西都砸完,僅僅只剩捂住自己殘缺東西那張被子了,他便只能俯在床上,嘴裡發出如野獸一般悲慘的廝鳴。“滾,滾,阿飛,把她帶走啊!”
他的話充滿了絕世的蒼涼,為什麼要讓她見到他這支殘缺不全,染血滿血絲的雙腿,曾經的他在她心目中是那麼完美,不,不要,眼望著女人咬了咬牙,疾步從門邊向他走了過來,並且,越走越近,他嚇得瘋了似地往後面縮躲去,死死地捂住自己受傷的地方,嘴裡罵出一系列難聽的話語。“走,滾,滾啊!我不想見到你,滾,滾回江蕭身邊去,從此後,我們一輩子老死不相往來。”
靜知聽到這句話,眼淚刷刷地流了下來,望著床上如困獸在爭鬥的昔日初戀,雖然,她已經對他失去了最初的那份悸動心跳的感覺,可是,他是為了她這樣的啊!要不是他,恐怕這一刻,躺在這張床上,受著這種痛苦煎熬的就是自己,所以,單不說這些,就只憑她們昔日共同走過的艱難歲月,在那份艱難歲月裡建立起來一份情感,她對他比至親還有多的一份深厚情義,讓她也做不到在他痛苦不堪,人生顛覆的時刻,就這樣袖手旁觀,轉身離開。
“莫川……”她站在床前,望著正在痛苦深淵裡掙扎的男人,而男人一雙瞳仁驚得奇大,也許是想在女人面前表現出完美的一幕,那醜陋不堪的東西讓心愛的女人看到了,身與心都正處在極度的緊張中,他呼喊著靜知身後的屬下:“阿飛,你是不要命?讓她走,誰准許她進來的,讓她走啊!”
“老大……”阿飛縮著脖子,雖然很怕他,不過,他不能讓林小姐走,如果林小姐走了,老大心裡會更痛苦,昏迷了將近一個月,他剛醒來,就急著追問林小姐是否安好?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直至摸到自己少了一根腿,望著自己血淋淋的地方,怔愣了半天,後來,就開始砸東西,能摸到的器皿,幾乎全砸了。
所以,病房裡一片杯盤狼藉,老大一向意氣風發,還重來沒看到他如此傷心絕望的他,他一向頂天立地,可是,那條腿就讓他生出一出前所未有的挫敗感,香港黑道赫赫有名的話事人,從今往後,就要在輪椅上度過一生了,肢體上的殘缺,讓他一時接受不了,在他將屋子掀翻了之際,他急忙找到了林小姐的下落,他知道,在老大心目中,林小姐有著十分重要的位置,要不然,他絕對不會,在危急關頭,用他自己的身體去撞開她,只為換得她的平安。
“莫川,不要這樣,你會讓我內疚的。”靜知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無助地擠出這句話,因為,她的心很疼,宛如失去一支腿的,是她自己,心連著心,血連著心,她對莫川的感情,就是比至親還有多一分,比手足還有深一層,他接受不了失去一支腿的打擊,她不能視而不見。
“內疚?”抬起頭,莫川定定地望著她,神情慢慢冷肅下來,片刻後,用著一種前所未有的聲音對她說:“關你什麼事?這是我自己的事,你走吧!林靜知,你不是早已經不愛我了麼?即然變了心,愛上了其他的男人,就去給他好好過吧!不要再來找我,也不要再來看我,因為,我不想見你了,對於,狠心絕情的女人,對於變心的女人,我一點感覺也沒有了,所以,快滾吧!”
他的話到底有幾分真?只有他自個兒心裡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