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腎好像更疼了。
要是以往的週末,我會做些什麼?
我望著廚房裡正在打雞蛋的晏深,不由自主發起了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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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有工作的時候還挺忙的,但我每個週末必去一次夜色。
也許是週五,也許是週六,因為這兩天無論做的多麼癲狂,後面都會有一日供我休息調整。
我會在酒吧裡點杯酒,等著想要與我共度夜晚的人親自搭訕,隨後從中挑一個順眼的擁著出門,直奔最近的酒店。
我不會去對方家裡,也不會把人帶回家,因為我不喜歡那些萍水相逢的人在我的屋子裡留下痕跡。
一旦一個人久了,就特別容易被人攪起波瀾。
現在的我深知這個道理。
我的目光隨著推開玻璃門端著餐盤走出來的晏深而移動。
他煮了牛奶,將雞蛋裹在麵包外放在鍋裡煎了一圈,熱氣混雜著香味瞬間撲滿整面餐桌。
我從來沒這麼講究過,冷麵包和牛奶下肚照樣活了這麼大,被這麼一照顧心裡到說不上是什麼滋味。
他放下盤子,順勢彎腰在我唇邊落下一個吻,輕柔得像是今早窗外綠植上覆著的那層薄霜。
我端杯的舉動一頓,側頭避了開來:「吃完飯你就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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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剛畢業那會兒,我進入圈內。
第一次在酒吧裡被一個漂漂亮亮的青年搭訕,晚上稀里糊塗就上了床。
以前沒經驗,不知輕重,生怕把人弄疼了。
事後那青年裹著被子,拒絕我帶他去洗澡。
他匿在黑夜裡望著我:你想在圈子裡玩久一點,就別太溫柔了,不然我會愛上你。
我沒當回事,依舊要去抱他。
他卻堅定地推開了我。
他背過身:你可以走了,以後別約了。
從那以後,我還見過他許多次,只不過只是相視一笑,擦肩而過。
那時候我不大明白他那句話的意思,直到一日被約過幾次的男孩子用哭腔纏著留下過夜時,我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離開還是留下,成了我當時面臨的一個難題。
我從那人口袋裡掏出煙,一邊抽一邊咳。
聽著耳邊磕磕絆絆的告白,心裡如吐出來的那團霧一樣雜亂。
但一支煙到底,我想明白了。
我頭也不回地穿好衣服,合門掩住了房內的隱隱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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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抽菸。
我只是心血來潮,想著別人都說菸酒消愁,究竟是怎麼個消法。
但我覺得最終消愁的不是那根煙,而是我沒心沒肺的做法。
這年頭缺愛的人太多了,任意一個不相熟的人偶爾表露出的溫柔,都容易讓人產生愛情到來的錯覺。
就像我明知道晏深有男朋友,我卻依舊難以抵擋他所做的一切。
而我必須要抵擋他。
因為我知道,缺愛的人那麼多,我也是那其中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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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笑,擺出以往拒絕人時的一貫模樣:「你不用再對我做這些事。」
晏深拉開我對面的椅子坐下,語氣平靜:「我只是想對你做這些而已。」
雞蛋邊角處有些糊了,在麵包表面包裹得也不均勻,模樣並不好看。
他似乎不擅長做這種事情,像一時興起。
而晏深對我剛才說的話毫無所覺,筷子懸在空中,雙眸緊盯著我瞧,還帶了點不易察覺的緊張:「不好吃嗎?」
我咬下一口。
嗯,的確算不上好吃,味道有點苦。
但我卻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