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人都是王橋追趕的目標,前進的動力。
下午五點鐘左右來到了沙州後,王橋沒有先聯絡王衛東,而是先與林玥見了面。
林玥特意提前下了班,在市委招待所一號樓頂樓請王橋喝茶。
頂樓有兩套獨立房間,一套用作休息,另一套則被改造成茶室。坐在茶室裡,可以居高臨下看到招待所的大院子。
林玥來到沙州後搬了兩次住處,最終還是選定市委招待所居住。此時市委招待所經過不動聲色的改造,符合大城市知性女子的審美需求,也符合一位女市長的身份。在茶室泡好茶後,她才和王衛東通話,“衛東,你回來沒有?好,有一位老朋友王橋在我這裡,有空過來喝杯茶。”
王衛東率領沙州企業代表團才從廣南迴來,正有急事想與林玥面談,接到電話後立刻就答過來。
張小佳是特意請假來陪丈夫,見丈夫又要出去,道:“你才從廣南迴來又要出去?”
王衛東一邊換衣服,一邊道:“在樓下接到寧市長電話,她才從省裡回來。我正有急事也要和她見面,很急,南方在鬧一種挺厲害的傳染病,我們沙州得早做預防。我才從南方回來,眼見為實,必須要給林市長講透。”
“嗯,有這事,那早點回來。”張小佳來到門口,撫了撫丈夫的頭髮,又道:“這一段時間,你都瘦了。”
王衛東親了親妻子,道:“沒有辦法,誰讓我們是勞碌命。”
市委小招待被紅磚高牆包圍,一排排高大綠樹如妖怪,在黑暗中舞動。一輛小車開進小招,車燈不斷刺破黑夜,依次將綠樹照出原形,最後照亮了一號樓。
在一號樓頂樓茶室裡,林玥正和王橋談笑風聲。王橋留著短髮,鬍鬚颳得乾淨,英俊又幹練。他見到王衛東進來,站起身,微笑著打了聲招呼,“衛東哥,好久不見。”
王衛東與王橋握了手,道:“沒有想到你和林市長也是老朋友。”
林玥笑道:“這一句說錯了,我們三人在93年就認識,只是那時沒有想到會在這裡見面。”
聊了幾句,王衛東對王橋道:“我有些工作上的事情要和林市長談,很重要。不用迴避,你也可以聽一聽。”
聊了幾句,王衛東書歸正傳,道:“林市長,電話裡我怕說不清楚,非典不是小事,我認為沙州市要提前作好準備,加大防範力度。”
林玥坐回到米色沙發上,道:“市裡在年初印了《應付突發事件預案》,還成立了領導小組,召開了工作會,應該說很重視。難道還不夠嗎?”
王衛東搖了搖頭,道:“林市長知道我指的是什麼意思,恕我直言,領導層的重視程度不夠,包括我,在廣南看到非典並沒有在意。昨天看了《焦點訪談》才意識到不對勁。我查過資料,非典是唾液傳染,傳染性非常強,而且有家族和醫護人員被集體傳染的特點。3月29日,香港各中小學及幼兒園停課,更為嚴重的是淘大花園被整體隔離。沙州是人口輸出大市,在廣南打工的人非常多,若是他們把非典帶回來,一傳十,十傳百,呈幾何數級增長,我們不提前想辦法控制,到時疫情突發,罪過就大了。”
“有這麼嚴重?我看過省裡的幾份簡報,說是這個病可以控制,廣南不少人都康復出院。若真是烈性傳染病,省裡早就三天小會,五天一大會。”林玥在省級機關工作多年,對於省級機關套路很熟悉,她一直習慣從其動態來推測事情的嚴重性,往往很準確。
王衛東道:“我擔心省裡也沒有意識到非典的嚴重性,未雨綢繆,總不會錯。做為沙州政府領導,守土有責,馬虎大意要出大問題。若是當真出了群體性事件,市政府提前又沒有防範,對上對下都不好交待。”
王橋原本只是帶著耳朵隨意聽一聽,越聽神情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