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建廠黝黑的臉上沒有太多表情,道:“男人就要快意恩仇,有仇報仇,有恩報恩,否則混什麼社會。別來虛的,上去揍人。”
田峰正在彎腰挑選筆記本,聽到身後急促腳步聲,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包強和一個身材粗壯的年輕人正朝自己奔來,他見勢不對,扔下筆記本就跑。
從側面又奔來一個光頭,伸手抓住田峰衣領,舉起拳頭就打。田峰眼見著就要被包圍,他如老鼠一樣猛地往下蹲,來了一個金蟬脫殼,將外衣留給光頭,一溜煙地朝另一側的小衚衕鑽去。
包強追了幾步,只見田峰在前面飛奔,不一會兒就沒有了影子。
劉建廠慢悠悠地走過來,道:“這個娃兒還挺機靈,見勢不對,趕緊撤退,跑得還快。”包強道:“他的綽號就叫田鼠,是吳重斌和王橋的跟班,他肯定要跑回學校,我們到南橋頭等他。”
劉建廠道:“包皮,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別跟學派糾纏不休,我們還有正事要做。剛才打了他幾拳,教訓一頓,夠了。”他所說的正事,就是到小攤販處收保護費,他們沒有產業,又要吃香喝辣,只能加倍辛苦地辦正事。
包強有些摸不到頭腦,前一刻還讓快意恩仇,怎麼下一刻又變成別跟學派糾纏不清。他覺得劉建廠變臉很快,有些陌生了。
復讀班,王橋正在專心學習,每有心得時便會心一笑,苦思不解時則皺起八字眉毛。吳重斌從後門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低聲道:“田峰在外面被包強帶人打了,包強那幾人還在外面。”王橋聞言慢慢合上書本,道:“他們欺人太甚,我們只能自衛還擊,到小操場細談。”
在小操場上,王橋、吳重斌、田峰、蔡鉗工、洪平、李傑聚在一起。田峰眼睛被打成烏黑的熊貓眼,鼻子上還塞著餐巾紙。吳重斌道:“他們應該還在南橋頭那一帶,我們幹不幹?”
王橋斷然道:“如果我們不反擊,恐怕這種事情還要來一回。按照原計劃,大家花十分鐘時間準備,然後分頭出東側門,在北橋頭集中。”
回到寢室,王橋換上回力球鞋,穿上厚絨衣,帶上護腰和護膝。
厚絨衣、護腰和護膝這三樣東西相當於古代軍隊的鎧甲,對砍刀匕首有一定的防護能力。為了打好這一架,吳重斌、田峰和蔡鉗工都自行配備了相應的防護,洪平和李傑經濟不寬裕,兩人的防護裝備就由王橋提供。
將短棍藏在厚絨衣裡,王橋鎮定地走出東側門。
在橋頭等了一會兒,吳重斌、洪平等人陸續出來。
王橋道:“六人打六人,我們沒有人數優勢,進攻一定要突然,行動要堅決,決不能讓劉建廠等人有喘氣的機會。你們怕不怕?”
吳重斌等人緊張得直冒冷汗,臉上表情僵硬。此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加上大家一腔青春熱血,都不願意當孬種,沒有人承認懼怕。
王橋繼續道:“按照我們多次演練的動作展開,勝利絕對會站在我們這一邊。洪平、李傑,漁網準備好沒有?”
“沒有問題。”洪平將漁網放在一個小袋裡,如何放漁網經過了研究,臨戰時,拉開來就可以撒出去。
“田峰,辣椒水準備好沒有?”
田峰手裡提了一個大號噴槍,裡面灌滿了辣椒水,他揚了揚噴槍,沒有說話。
王橋道:“大家出手要有分寸,專打手腳,儘量避免要害部位,出了命案或是重傷,公安會高度重視。”他強調了一句:“最後一句話我說。”
吳重斌道:“一定要說最後一句話。”
王橋道:“一定要說,否一則他們不知道是誰出手,說不定還要來找復讀班的麻煩。”
吳重斌道:“既然要說最後那句話,為什麼要蒙臉?”
王橋道:“能少惹麻煩就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