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惹事,不可生事,既為世子,給我安分點。」
羅緝熙從腰間錦囊取出一些折耳根,熟悉的味道讓他逐漸安定下來,可這難得家書,沒有關切的問候,沒有親兒遠外,深入虎穴的憂慮
他回想起沈淮寧的一番話,心中怒火莫名增生,可也不敢在書信上留下任何摺痕,只能好好地放回信封中,好生保管。
「熙哥哥。」
柔柔的喚聲響起,羅緝熙眼底的陰騭頓時煙消雲散,這才發現許思蓁已站到她身旁,他便一手攬過她的腰,坐在椅子上,瞧著手臂還綁著繃帶,不免疼惜。
「還疼嗎?」
說著,修長瑩潤的手指輕撫著許思蓁的眉眼,害得她有點不好意思,瞥向別處,嬌聲道:「別鬧,熙哥哥。」
羅緝熙親暱一笑,「好,不鬧你。」
熹微日光撒下,隱隱約約掩映著兩人的身影,輕喃囈語,多了幾分曖昧和旖旎。
自回門回去後,松別館前苑的嬤嬤被換了一批,不再是先前陪她回門的嬤嬤們,沈淮寧看樣子也沒打算解釋,終日在松別館裡也不知做什麼,時不時只看見袁青木出入,還有隻海東青在空中盤旋,傳來骨哨聲。
許明奚似乎也沒閒下來,按照往日的吩咐,每日給他送茶和摘梅花,只是和前段時日不太一個,她到每到松別館時,沈淮寧都會坐在亭苑上的躺椅曬太陽。
兩人有時就這樣什麼也不說地待一會兒,只不過他總會讓許明奚彈那首四季相思的曲子,然後再毫不猶豫地指出哪錯了,害得許明奚每次去都提心弔膽地。
除此之外,她還時常託楊碧桃去找開醫館訊息,自己也終日待在屋子裡,在一堆醫書典籍裡打轉,捧著好幾本厚厚的毒經不知在幹些什麼,引得前苑的侍女紛紛猜測,這新婚夫妻貌合神離也是無差的。
一日深夜,許明奚和楊碧桃偷偷來到後院的一處空地,手上捧著個樟木箱,都是風爐,木炭木材,外加些煉製的小玩意,其中不乏綠豆穀物。
將這些東西整理好,許明奚小心翼翼地從錦囊中取出裝有砒石。
於月光繚繞下,稱得紅信石閃爍著朱雀紅的銀光,光彩奪目。
楊碧桃被其吸引,想要觸碰之際,卻被許明奚攔下。
「不能用手碰,這有毒。」
此話一出,嚇得她立刻縮回了手。
許明奚自從進了侯府,就一直對沈淮寧身上的石骨草之毒頗為在意,這還是在南娘子醫書上曾有所記載,她便決心嘗試一番。
石骨草根植於心肺,會將中毒者的身體作為養育自己結草的養料,並隨著時間逐漸侵蝕著四肢百骸,而砒石最善除腐,將其裝入沙罐用泥封存,在爐火上段紅再放涼,研磨細粉做藥用。
楊碧桃一手託著下頷,訥訥地看著許明奚煉藥,不由得笑了下,倒是看上去沒平時那麼糊塗,多了幾分聰明樣。
思及此,她翻著樟木箱,發現一個琉璃小瓶,正裝著一些淡黃晶石。
「這個是什麼?」
許明奚回神,突然想起來,「這個是藥鋪坐堂醫給我的,記得小心點,不要開啟它,若是把它倒出來,就會立刻著起火來,這是最後一道工序才用的。」
楊碧桃的嘴角顫了下,連忙雙手將它小心放好,核對帶來的東西。
「慘了,綠豆放在我房裡,忘記把它帶出來了。」
砒石本身具有毒性,需要和綠豆燒煮來減毒,這還是她在廚房趁著廚娘不注意拿的。
許明奚掩唇打了個哈欠,安撫道:「不怕,這還沒到那一步,你現在去拿也來得及。」
楊碧桃應下,便一路順著小道而去,避開前院值守侍女小廝。
風過蕭瑟,許明奚冷得直哆嗦,在爐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