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說出一個字。

穆靜婷看著兒子的反應，當下心裡也是一掉——她就知道這個問題早晚會浮出水面的，與其辛辛苦苦的掩飾，倒不如坦坦蕩蕩的正視。現在已經來不及跟丈夫商量這件事了，她只好當機立斷，做下決定。

“小川，我先問你，你對安平，是不是超越了兄妹之情？”雖然知道這個問題貿然問出很難讓人接受，但現在已經沒有時間顧慮這些了。UtzJ。

聞言，穆川怔愣的表情又是一驚，倏然把眼神對上穆靜婷的凝視，心裡慌張起來，感覺自己現在腦子裡的血管全被堵塞般，他想要否認，但想著既然媽已經問出來，想必是觀察已久早就察覺到異樣的。

他僵硬的愣了幾秒鐘，雙拳攥緊隱隱發抖，之後還是艱難的點點頭，從嗓子眼吐出兩個字：“……是的。”

畢竟做好了準備，所以穆靜婷並沒有很吃驚。她跟丈夫都是開明的人，對於這種情況，她相信丈夫會跟自己一樣選擇答允。反正，又不是真正的有血緣關係。

“小川……”穆靜婷伸手拉住兒子的冰涼的手，試圖給他溫暖和安撫。

“小川，如果你出國只是因為你想逃避這段在世人看來亂倫的關係，大可不必——”掩埋了二十多年的秘密就將要公佈出來，穆靜婷心裡也是七上八下，認真的看著兒子沮喪悲痛的表情，她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之後反而鬆了一口氣。

“為什麼？！”穆川心裡的答案呼之欲出，兩手再一次握緊了拳頭，目光也突然間閃動起來。

“因為，你們並不是親兄妹。”穆靜婷緊緊盯著兒子，緩緩吐出這句話。

雖然是很好懂的一句話，但卻讓穆川的心狠狠震動了幾下，痛得他無法呼吸，懷疑自己聽錯了。兩腿不自覺的打著抖，他身子向後退了一步，臉上的表情極端複雜難以形容，一時不知道作何反應。

足足過了兩三分鐘，他才從震驚裡慢慢的回覆了直覺，一雙眸裡有些狂亂的光芒，激動顫抖的問：“為什麼？媽！這是為什麼？！”

雖然很早以前就曾懷疑過，可當親耳聽到母親這樣說出來，穆川還是難以置信。他寧願自己不能跟安平在一起，也不想自己不是爸媽的親生兒子！

眼看著時間不是很充裕了，穆靜婷也無法解釋清楚當年的事情，只好匆匆說道：“你從小就是孤兒，我們就收養了你，怕你有寄人籬下的感受，我們才一直隱瞞著事情真相的。小川，雖然你不是我們親生的，但是這些年我們也是一直把你視如已出，我相信你心裡都清楚著。這幾年，我眼看著你對安平的感情越陷越深，我也曾猶豫過要不要說出真相，可總是無法狠下心來。但我沒想到你會選擇逃避，下定決心去那麼遠的地方！小川，雖然你不是我們親生的，但在我們心目中，你跟安平是一樣的重要。想著你要遠行，幾年不會回來，這些日子我跟你爸也是徹夜難眠，我們捨不得你。所以，今天我才說出真相，如果你是因為逃避而選擇出國的話，那大可不必，我們不反對你們之間的事情，只要安平也是願意的。小川，時間還來得及，你可以再考慮一下！”

我們不反對你們之間的事情，只要安平也是願意的——這句話在穆川腦海裡不停的回放回放，給了他希望的同時，也讓他破滅了希望——因為，安平早已經有了自己喜歡的人。

心裡盤旋著好多問題，關於自己身世之謎的，關於親生父母的，可是現在都來不及問了，又或者都已經無關緊要了。穆川眯著眼痛苦的掙扎了幾秒，很快下定決心：“媽，這個專案是我好不容易爭取過來的，而且確實對我以後的人生之路很有幫助，我現在無論如何都必須出國。至於我跟安平之間，如果真的有緣的話，我想也不會因為這兩三年的時間而有變數；如果無緣的話，我留下來只會加劇安平的煩惱和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