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實誠的那個,則是臉頰微紅,目光從宮主身上掠過後,很快垂下。
“如微,過來。”宮主招手,語氣中盡是寵溺。對於他這個妹妹,從小他二人就相依為命,感情自是非同一般。
如微笑,盈盈走了過去,她的目光掠過那兩人手旁的酒,果然,兩杯酒都已凍成冰塊。這兩個人,方才你一杯我一杯,便是用內力將冰融成酒,然後才喝。
這種冰天雪地,能做到這種程度,必然內力極其雄厚,且收放自如。這位錢公子,怕是武功不輸於她哥哥才是。否則,就她哥哥那般清高,怎麼會和錢公子相談甚歡,還下起了棋,
如微微微一福:“如微見過哥哥,見過錢公子!”
錢鑫笑,只略略打量過她一眼:“原來這就是令妹,果然絕豔之貌。”
“公子繆讚了!”如微笑,目光飛快從錢鑫眼底掠過,就她這般絕世容貌,倒還第一次見對方眸中沒有任何驚豔,眸底全是波瀾不驚。她在石桌另外一側坐下。
“聽說公子是為了雪山幽曇而來?”如微開門見山。
“是。”錢鑫並不隱瞞,事實上,方才他已經對宮主說得很清楚了,也清楚的知道,這雪上之上,根本不止一株雪山幽曇,而所有的幽曇,都由如微保管,亦相當於她的私家財產。“聽說,普天之下,只有如微小姐有儲存得當的幽曇,不知是否能割愛?”
如微笑:“幽曇看起來珍貴,可對於我來說,卻並沒有多大實際意義。錢公子與我哥哥如此投緣,如微送你一兩朵又有何妨?”
如微如此說著,錢鑫已是聽得很明白,傳說中被喻為神花的雪山幽曇,在這位雪聖宮聖女看來卻不過是尋常之物。
“錢公子,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如微開口。
“姑娘請說。”
“您千里迢迢來尋這花,究竟是為了什麼?”
“不瞞姑娘,在下有一至交好友,因傷心過度,一夜之間黑髮變銀絲,在下便是想用這雪山幽曇為他恢復原本容顏。”錢鑫說。
“可是女子?”如微一邊問著,已是側頭吩咐身後丫鬟,“去我房間拿兩朵幽曇過來,”
在她的想象中,大抵只有女子,才需要白髮變黑;在她的想象中,能讓人千里迢迢不畏嚴寒到這雪山之巔的,八成便是愛到深處的情侶。
豈料,錢鑫卻是略一搖頭:“不,不是女子,而是在下最好的兄弟,最好的朋友。前些年,他的夫人忽然逝世,他一夜之間黑髮變白。作為最好的朋友兄弟,在下便是想在他壽辰之際,給他送上一頭黑髮而已。”
如微笑:“果然令人感動,只是——”她頓了下,“怕是要讓錢公子失望了!”
錢鑫不解,看著如微的目光盡是等待。
這時,如微側頭,看向不遠處捧著兩個寒冰玉匣子的丫鬟,待到匣子放到如微手心,她這才輕輕將匣子推到錢鑫面前。
“這便是你想要的幽曇。”如微說。
錢鑫開啟一個盒子,便看見一朵晶瑩剔透,花瓣復著花瓣,美到令人窒息的曇花。他笑,想到蕭景煜滿頭白髮很快要重新變黑,一種欣慰的感情溢上心頭。
如微將他這一表情看進眼裡,帶了七分惋惜的:“只可惜,幽曇能讓白髮變黑的說法,僅僅是傳說而已,怕是公子的願望要落空了!”
錢鑫的目光中閃過一絲詫異,緊接著是一絲疼痛,他很快將匣子合上,然後站起身朝如微一揖:“無論是否有效,錢鑫多謝如微姑娘割愛!往後,姑娘和宮主若有任何需要錢鑫的,說一聲便是。”
不等如微開口,旁邊宮主已是笑,雙目炯炯:“正好,如微一直想下山走走,看看周邊的風景。我這個做哥哥的日夜皆忙,沒時間陪她,不知錢公子是否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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