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閔陪她坐下,問:“擔心你姐?”
趙有時垂著頭:“你記不記得念小學的時候,每年九月一號,校長都會在升旗臺前提到我姐姐,一開始我也很驕傲,可是我從一年級到六年級,從初中到高中,念著和姐姐一樣的學校,反覆聽別人說我們家的事,那些人的眼神都很善意,很憐憫,他們都是好人。”她嘴唇微顫,聲音更輕,“大學,我不想再和姐姐念同一所。”
翟閔一頓,有些詫異地看向趙有時,果然、原來、這才對,這些詞湧進他腦中,他就知道,莫名其妙地就是知道,任憑她如何乖順,如何優秀,如何老實巴交,他就是知道。
反覆拿別人的苦難來教育和警示,其實是一件極其殘忍的事,她成長於這種重複迴圈之中,即將逃離。
趙有時抱住膝蓋:“可是我後悔了,我不想離姐姐這麼遠,她不會換燈泡,不會修水龍頭,萬一摔跤……”她不敢想象姐姐離開她會如何生活。
翟閔說:“不管你願不願意,有更好的選擇,你姐姐一定會讓你去更好的地方,這和你自己的想法無關,從小到大,你什麼時候有過自主權,哪一件事不都是照著你姐姐的要求去做,小時候你最愛跟著我屁股後頭跑,後來還不是你姐姐把你抓回去,不讓你玩泥巴?就連華大,不也是你姐姐替你定下的目標?”
翟閔抓起趙有時的手,手指纖細,微有薄繭,那是拿筆的印記,他與她十指交握,用力捏緊,漫不經心說:“我向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我可以偶爾照應你姐,如果你不是什麼別人的話。”
趙有時轉頭,神色莫名,眼淚已經收回,她的眼睛還有些疼,翟閔吻住她的嘴角,蜻蜓點水結束,把她拉起來,帶她去坐公車,一路不放手,車上無話,下車後慢慢走回梧桐巷,行至巷口,趙有時把手抽出來,兩人一前一後,默默走回家。
直到九月三日,趙有時起程,兩人都沒再見面,翟閔發來簡訊:到校給我電話。
趙有時心跳,火車啟動時才回復:好。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的地雷,大家又破費了,(╯3╰)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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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妹子,要想哥
趙有時第一次坐火車,每隔一小時就給姐姐發簡訊報平安,姐姐昨天還表現得滿不在乎,今天卻一直在問:暈火車嗎?你邊上坐的是什麼人?還有多久到?
趙有時抬眼瞄了一下對面,回覆姐姐:對面是一位老爺爺。
她尚未見到學校,姐姐已經在替她考慮下次改乘飛機,有機會訂廉價機票,雖然比火車貴,但路上不會辛苦。
趙有時才離家幾小時,已經開始想家。
五小時後出站,趙有時一眼就看到有人舉著“華大”的牌子,她馬上拖著行李跑過去,說:“你好,我是華大新生。”
舉牌的男生突然大喊:“快來,這裡有美女!”
趙有時驚悚,他的語氣更像“快來,這裡有怪獸”!
眨眼湧來四五人,全是男生,女生遠遠笑:“你們別這麼賤,華大的招牌都快被你們拆了!”
趙有時還沒享受完前呼後擁的感覺,舉牌的男生突然又喊:“快來,那邊又有美女!”
這次的美女走到了女生隊伍,眼角也不為男生抬一下,舉牌男搖搖頭:“可惜我不喜歡成熟女人味的。”瞄瞄趙有時,暗示:我喜歡青春無敵的,對,就是你這樣的!
趙有時乾笑,抓緊時間跟隨別人去坐車。
成熟女人味緊隨趙有時身後,車上已沒多少座位,她一邊走一邊打量,趙有時看她的穿著打扮,暗道果然很成熟,中分長卷發,絲質連衣短裙,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