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
“那你需要什麼?”
趙有時說:“什麼都不需要。”
翟閔這一個月忙於工作,東奔西跑,四天前完成簽約儀式,他又去了一趟美國,昨天才回來,今天又趕來這裡,他已經身心俱疲,說:“你當初在醫院對蔣方瑤說的話還記不記得,你問她,她是死了爸爸還是死了媽媽,她不能理解你的心情,因為死的不是她的親人。趙有時,你姐姐發生意外,誰都不想,我哥哥去世的時候,我就知道別人看待這件事情的心情,誰也不能感同身受,我從不要求別人抱著跟我同樣的心情去生活。”
趙有時似乎明白了翟閔的意思,她的姐姐不是他的姐姐,他做不到像她那樣記恨周翊茜身邊所有的人和事。
翟閔說:“生活還要繼續,工作也還要繼續,我只是在完成我的工作。”
“你說完了嗎?”趙有時看著他,“翟閔,所有人都不需要感同身受,我只希望你能,你能愛我所愛,因為我愛你,我也會愛你所愛,可是我忘記了感情不能公平交易。”
“我不需要你愛我所愛,我只愛你,你也只需要愛我,這就夠了!”
趙有時低下頭,沉默良久,說道:“好,那你別再跟沈朗偉合作。”
翟閔頓覺精疲力盡:“不可理喻!”
趙有時突然發現,原來他們生活在同一座城市,呼吸著同樣的空氣,但他們從未踏足過對方的世界,他的世界是金錢和利益,而她的世界叫做“不可理喻”。
這種“不可理喻”的潛伏期太長,長達三年,直到第四年才爆發,一旦爆發,殺傷力足以摧毀兩座城。
從那以後,他們兩人再也沒有聯絡,趙有時不知道翟閔在忙什麼,翟閔也不會知道她已經簽署了就業協議,已經進行了論文答辯,畢業那天丁士磊千里迢迢攜眷來看望她,指著身邊的人說:“我女朋友,漂亮吧!”
趙有時笑說:“恭喜恭喜!”
“翟閔最近特別忙,每天只睡三四個小時,他抽不出時間過來。”
趙有時笑道:“沒事。”
笑完,她和許寧一起吃飯,多喝兩杯酒,終於哭了出來,許寧任由她哭五分鐘,抽出紙巾遞給她,說:“我當年也在翟成面前哭過。”
趙有時垂著頭,一聲不吭,眼淚一顆一顆往下落,許寧說:“說來也很惡俗,我和翟成談戀愛,翟成為了事業,把我讓給楊光,他的事業是撈偏門,在警方追捕的時候,他從三樓窗戶跳下來,以為能學港片裡的情節,跳到棚子上或者貨車上,可是樓下什麼都沒有,三層樓,把他摔死了。”
趙有時終於抬頭,淚眼朦朧中見到許寧在笑,“後來我偷偷去參加他的葬禮,他媽媽的精神狀態很差,翟閔那時還在唸小學,這麼小的一個孩子,不哭不鬧,陰沉著一張臉,你能想象到小學生的臉陰沉起來是什麼樣子嗎?”
趙有時說:“他小時候很頑皮,總是欺負我。”
許寧笑笑:“他跟他的哥哥很像,他哥哥十幾歲出來闖,誓要幹成一番大事,賺到大把的錢後野心也越來越大,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甚至把我賣給翟閔,不過小時——”許寧看向趙有時,“你比我幸運,翟閔真的愛你。”
許寧從瀘川市逃到這裡,十幾年過去,舊人舊事始終抹不掉,她遍體鱗傷,平日只是故作堅強,她是專業的心理諮詢師,但她無法替自己做輔導,她的專業一無是處,如今她打算拋棄這裡的一切。
許寧說:“我會結束診所去新加坡,以後也不再幹老本行,我打算開一間藝術公司,想帶幾個人過去。”
趙有時一愣,臉上淚痕未乾:“怎麼這麼突然?”
“不突然,我已經計劃了兩年,但是一直沒找到機會走,楊光在監視我,我走不出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