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夜是女性的天敵,山吹律理在非工作時間作息還是挺正常的,太晚了她就不會再看手機,統一留到早晨回復。
先回復一遍問檔期問價格的留言,再看看同行有沒有新訊息新懸賞,最後清一遍聯絡人,把不需要的號碼刪除或者拉入黑名單。
「咦?」山吹律理皺了下眉,她翻身下床,在裙子口袋裡摸了摸,摸出一張皺得看不見原型的名片與手機聯絡人名單比較。
不見了,少了一個人。
「他把我刪了?」山吹律理詫異,對著名片上留下的號碼再一次傳送好友申請。
系統自動彈出訊息:
【您已被對方拉入黑名單。】
避之如洪水野獸,碩大的紅色感嘆號停留在螢幕上。
一夜之間刪除拉黑一條龍,她有點好奇客戶的心理活動。
「是覺得價格太貴了嗎?」
往年也有一樣的情況,總有客人在成功率與價效比之間選擇更便宜的那個,博多的殺手行業競爭就是如此激烈。
山吹律理沒有深想,一個生意沒談成的客戶而已,不值得在她的腦海中留下丁點印象。
她把黑名單介面截圖發給太宰治,打字:「被刪了,這下不跟我鬧了吧?」
「噫,聽著像我好無理取鬧一樣。」太宰治的聲音出現在山吹律理房間門口。
隔著一扇門,他哼哼唧唧地說:
「愛刪不刪,和我有什麼關係?」
區區酒吧萍水相逢一段緣,比得過他初遇即殉情,相識即同居的進度嗎?
他的語氣三分嫌棄三分自得三分不引人注意的雀躍。
可愛。
雖然很壞,但是可愛。
山吹律理拿起太宰治為她挑選的那隻耳釘,輕輕摩挲剔透的碎鑽。
渾然天成,表面光滑沒有一絲裂縫,竊聽器到底是怎麼嵌進裡頭的?恐怕花了不少功夫。
「真是捨得。」山吹律理自語。
半晌,她對著鏡子捏住耳垂,手指用力把耳釘釘入軟肉,隨手抹去指尖血滴。
血腥味嵌在指縫中,化為艷麗的一抹紅。
山吹律理推開房門走進餐廳,太宰治正坐在餐桌邊握著餐刀為一片烤吐司抹草莓醬。
他執刀的手勢很漂亮,像那日和她拼刀的時候,手背青筋暴起,襯著繃帶與蒼白的肌膚,病態與力量感並存,非常迷人。
她該在他手背上也劃一刀的,鮮血順著指縫滴下來的樣子一定異常漂亮。
太宰治今天肉眼可見的心情不錯,他把手中塗滿草莓醬的烤吐司放進白瓷盤,推到山吹律理面前。
跟著一起推來的還有一杯加糖加奶的紅茶,香氣濃郁馥鬱,一瓣月季飄在茶麵上晃晃悠悠地打旋。
山吹律理抿了口茶,拿起吐司咬了一口。吐司烤的有點焦,脆脆的奶香甜混著帶草莓顆粒的果醬,層次分明,甜味在舌尖化開。
「我的愛心早餐,很不錯吧?」太宰治笑眯眯地望著她,視線在山吹律理耳垂邊頓了頓。
極亮的一點光,隱沒在烏髮間亦十分顯眼。
——是他為她挑的,鑲嵌竊聽器的那一隻。
雖然沒有耳釘要和衣服一樣每天一換的規定,但太宰治見過山吹律理的首飾盒,那麼多款式,不重樣換幾個月都戴不完,她為什麼仍然戴著這一隻耳釘?
是……發現了什麼嗎?
「耳釘,感覺和律理醬今天的衣服不是很搭。」太宰治試探地問,「怎麼不換一副?」
「我想戴太宰給我挑的。」山吹律理放下紅茶,托腮看他,「不好看嗎?」
她暗金色的眼眸清澈流光,任誰也說不出一個不字。
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