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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頁

她仰起頭看向低垂著眼的太宰治,自然而然給了他俯視的視角。

高度差能帶人微妙的心理滿足,哪怕知道只是哄騙的小伎倆也不免愉悅。

「今天,從早上一直到晚上,工作沒有停過。」太宰治停下揉手腕的動作,語氣平平地說。

平鋪直敘的講述,不似他日常委委屈屈的撒嬌。換在平時,太宰治早就在山吹律理進門的時候貓貓撒嬌控訴森鷗外的沒人性沒良心,慫恿她一起幹掉不做人的頂頭上司。

「我看看。」山吹律理握住太宰治的右手,指尖按著他的手腕一點點推揉,「這裡疼?」

冰涼的觸感撫在面板上舒服得要命,太宰治的表情沒什麼變化,他任山吹律理揉了一會兒,冷不丁說:「我是不是很麻煩?」

「嗯?」山吹律理抬頭看他,「怎麼突然這麼說?」

「比起溫柔賢惠地替姐姐斟茶,順從乖巧的解語花,我這種在外工作一整天不能陪你,回來還給你找麻煩的人,當然是很麻煩的吧。」太宰治彎了彎唇,「我可以理解的,完全理解。」

你理解個錘子。

一段話,不僅點名了山吹律理身為有家室之人卻在外尋歡作樂的惡劣行為,還巧妙引出他工作養家的辛苦,加深對女朋友良心和道德的譴責,甚至在結尾還不忘強調自己的大度和寬容。

看似沒有一絲茶味,其實早已把綠茶醃入味,站在道德制高處指指點點。

「紅葉姐怎麼會以為我能看上會所的茶藝少年?」山吹律理心想,她家裡這位才是茶中之茶,真正的茶藝大師,全方位無死角的高段位選手。

以至於哪怕她看透了太宰治故意找事故意道德綁架的陰謀,也被他先以疼痛示弱再以言語進攻的極致推拉技巧搞得沒什麼辦法,握著太宰治的手腕一點一點替他揉。

「我的手只是拿了筆,比不過茶壺重,律理醬不用擔心。」太宰治得了便宜繼續賣乖,「我好歹是個afia,體力多少比會所的服務人員要好。」

體現自己人美心善的同時不忘diss假想敵,不愧是你,話術鬼才。

「是紅葉姐要帶我去,我才會去的。」山吹律理今天是真的很冤,「從頭到尾我只對他說了個『嗯』。」

「開始了,推卸責任是說謊的第一步。」太宰治不依不饒,「律理醬的信度大大降低!要變成『狼來了』的孩子了。」

「想說點好聽話你又不信。」山吹律理勾了勾太宰治掌心,看他癢得手指蜷縮在一起,「我以後說什麼你都不信?」

「那要看律理醬的表現。」太宰治握住她的手不讓山吹律理撓他,「表現不好就不信。」

「現在是表現不好的情況嗎?」從回憶中抽離思緒,山吹律理點了點沒有新郵件的手機,托腮思索。

太宰治的情緒就像龍捲風,來的太快又難以琢磨,他的心靈和他的肉體一樣柔弱,經不起一點點委屈。

山吹律理:要哄(確信)。

「不相信就不相信吧。」黑髮金眸的少女撥出一口氣,「嗯……假設在太宰眼裡過去的兩年都是謊言,全部清零,也就是說我們現在是什麼都做過了的最熟悉的陌生人關係,並且我剛剛在郵件裡對他表了白——應該算表白了,也就是說……我現在是太宰的追求者?」

山吹律理算了算,自我感覺沒理錯關係圖。

「追求人……怎麼追來著?」她小聲說,「戀愛聖經裡有沒有例子可以給我參考下?」

就算99的技巧對太宰治沒有用,起碼有1可以給她提供靈感。

「給安德烈打個電話吧。」遇事不決扔給下屬,山吹律理在港口afia兩年別的沒學會,森鷗外的黑心資本家氣質學到了皮毛,任誰都要說一句「森鷗外害人不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