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白嫖五條悟還不夠,他雖然除了生孩子之外無所不能,但五條悟畢竟是根正苗紅的咒術師,太宰治的立場可不是純粹的「與咒靈為敵」。
還不如說,放眼整個咒術界,沒有人比太宰治和咒靈勾結的更深,他們甚至睡在一張榻榻米上呢。
雖然是貪涼的人類和人形冰枕的關係,但也是一張榻榻米啊,四捨五入就是一家人。
太宰治,無論在哪個世界,他都是最叛逆的崽。
現在叛逆的他要以人類身份交一些咒靈朋友,該怎麼做呢?
「我覺得咒術界的人的確是老了,老花眼好嚴重。這麼明顯的開顱手術縫合線居然能視而不見。」
零零拿出自己準備已久的油性筆在空中比劃兩道,「但咒靈的眼睛比他們好,標誌的象徵他們都認得,不會記錯人。」
偽裝腦花怎麼做?只需一步,給自己上一個非主流的妝。
一條黑色的橫線,再豎著畫幾筆,齊活。
「這不比怪盜基德的換頭術簡單一萬倍?」零零覺得她來她也行,為主人化妝的重任必須交付於她。
將自己偽裝成被腦花寄生的人是打入它的情報網內部最簡單的方式,做二五仔而已,太宰治熟練的很。
「不同的世界,相同的事業。」太宰治嘀咕一句。
他已經習慣了做首領的感覺,等回到港口afia之後如果森先生再逼他加班,太宰治就要掏出自己的傳統技能篡個位給無良醫生見識一下。
作為森鷗外培養的學生,篡位是他們師門基礎操作,學不會不準出師。
「我可以畫了嗎?」零零舉著自己的黑色油性筆和從夏油傑筆袋裡搶來的直尺望眼欲穿。
太宰治殘念地看了她一眼,抱著視死如歸的壯烈之心回答道:「來吧!」
畫歪了又如何,不照鏡子他就看不到。只要他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嗯嗯!」零零期待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主人睡這裡,很快就好了,不痛的。」
在臉上畫個畫而已,為什麼會痛?零零還沒下筆,太宰治已經開始慌了。
他慢吞吞地挪過去,說服自己好歹還有膝枕作為安慰。
太宰治一開始以為零零會讓他躺在斷頭臺或者洗頭池一類的位置方便她畫畫,沒想到她居然爭氣了一次,沒有再度突破人類的心理極限。
零零見他躺好了,先滿意地揉了揉她最喜歡的貓貓腦袋,再輕輕地一圈圈解開太宰治額頭上纏繞的繃帶。
繃帶一層層散落,被遮住的那隻眼睛驟然見到光,被染上一層薄薄的水霧,鳶眸霧沉沉的。
太宰治忍不住閉了閉眼,想強行克服人體的生理反應,卻在下一次睜眼時眼前一黑。
零零的手攏在太宰治眼睛上方,替他遮住了窗外灑下的烈陽。
「我慢慢的。」零零輕輕地說,「吹一吹就不痛了。」
太宰治看不見,只感覺一陣馨香冰涼的吐息柔柔吹在他的眼角邊,他眨了眨眼,眼睫掃過零零的掌心。
她被癢地逗笑了一聲,捂住太宰治眼睛的手掌舒展,指縫慢慢張開,讓他一點點適應由暗到亮的過程。
「可以了嗎?」零零用袖口沾去太宰治眼睫上掛著的幾滴生理淚水,將他額前的碎發撥開,露出光潔的額頭。
「嗯。」太宰治小小地唔了一聲,餘光窺見零零拿出尺子和筆,忍不住閉上眼。
等待屠刀落下的感覺基本類似於看牙醫的時候聽到醫生手中嗡嗡電鑽聲的恐懼。
腦花鼠被拴在牆角邊,面前放著比它還大的苦瓜汁培養皿。
它深深地嗅了一口空氣中瀰漫的苦澀味,不懂面前那對奇葩人為什麼把化妝搞出了割闌尾的悲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