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辦法將責任全都轉嫁在自己身上。只犧牲自己,拯救全部人。”
陳珊珊苦笑一聲,說:“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偉大。”
“是嗎。再問你一個問題,與其不做而後悔和不如做了再後悔,你選哪一個。”
“……不如做了再後悔。”
陳珊珊真有在思考,然後這麼回答。
“很慚愧,我不是行動派,在這點上,我們的想法不一致。”我說。
“咦?你不像選擇前者的人。”陳珊珊一臉難以置信地說,“你明明一直在行動,且不計得失。”
“不不不,我一直是那樣的人,所以我總是因為自己的止步不前而錯過很多,留下數不清的憾事。雖然最後……既然最後都是落個後悔的下場,這次我想選擇後者,不如做了再後悔。所以……陳珊珊你做好準備了嗎?”
“準備好了。”
“很好。不管後果了,我們執行臨終關懷方案吧。”
“嗯。不管之後會發生什麼,我們只不過是在做正確的事……”
“轟——隆——”
準備破罐子破摔之時,一陣建築物倒塌的聲音響起,聲音之大足以蓋過一切人聲。循聲看去,只見趙文龍所處位置揚起一股煙霧,有幾人捂住口鼻慌慌張張地從煙霧中往外逃離。是升起千斤頂的人。
“出事啦。”
逃離的人中有人大喊道。
即便知道出事了,也沒人敢貿然靠近。待煙塵散去,人們才陸陸續續往事發地靠近,我和陳珊珊緊隨這些人後面。
撥開人群,只見原先壓在趙文龍身上的那塊鋼筋混凝土板向低處滑落了,距離不多不少,剛好是趙文龍身高的距離。
再走近些看,發現事發地除趙文龍外,還有一人在。沒有逃離的這人是孫毅傑。他用雙手護住自己的頭部,以身軀為擋板,將趙文龍的上半身保護起來。
孫毅傑不是沒能逃離,他是主動不逃離。此情此景,這般兄弟情著實令人動容。
陳珊珊過去檢視兩人的情況。我也跟著過去。
孫毅傑的情況還好,除吸入了幾口渾濁的空氣外,身體並無任何損傷。他乾咳幾聲,又活了過來。
“文龍,文龍……”
他完全不把自己的安危當一回事,第一時間擔心起趙文龍。
趙文龍應聲乾咳幾下,也活了過來。照肉眼看,應該沒有受到二次傷害。
陳珊珊檢查完趙文龍的上半身,移動幾步,開始檢查之前沒能檢查到的下半身。我知道陳珊珊要做什麼,所以提前叫覃達聰把雙肩包裡的剪刀拿來。
我將剪刀遞給陳珊珊,陳珊珊手法嫻熟地用剪刀慢慢剪開趙文龍的褲子。等褲子被掀開的那一刻,我和陳珊珊都驚叫了一聲。
陳珊珊小聲對我說:“左腳的脛骨和腓骨都有骨折,整條腿紫紺、腫脹,恐怕肌肉組織已經大量壞死。右腿沒有受到擠壓,但膚色慘白,而且你看……”
陳珊珊說著用剪刀戳這條腿,無論力度有多大,趙文龍均無反應。
我用眼神示意陳珊珊,叫她也戳一下左腿。
同樣的,無論陳珊珊使多大力度,趙文龍依舊毫無反應。彷彿這兩條腿徹底不屬於他似的。
我雖然不懂醫術,但出現這種情況也只有一種可能了。於是我和陳珊珊都不約而同地將目光鎖定在趙文龍的腰部上。準確來說,是腰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