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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朔一行說一無所獲,其實也並非如此,至少汴清予知道,姬鴻意,也就是現在的清鴻門門主段驚鴻,已經掌握北朔的大片土地,結合他派傅成鶴送來的字條,他說他很快就會來接自己,段驚鴻從來只當風月情事作為生活的佐料,他一心只有權勢,說來接自己是假,想重回徐州才是真。

也就是說,段驚鴻已經伺機而動,準備開始將自己的主幹勢力慢慢地滲入江淮之地。可能就是這幾年的事情,總之,真的要十萬分警惕。

汴清予視線變得虛空,遊離,方才聽天由命只是說說罷了,他汴清予從不會認命,被雙袖蓋住的兩掌緩緩收攏成拳,指尖死死嵌入皮肉,手背上青筋直跳,連帶身子也驚顫一下,滔天的恨意慢慢地浮上深黑的瞳孔,最後又緩緩淡去。

他已經等了一百多年,幾乎磨光所有的耐心,他不想再等華瓊笙花上幾十年的時間替自己解開連心蠱,更何況魔教此刻已經在暗中蠢蠢欲動,他也等不起。

他想讓姬鴻意死,在最短的時間內徹底消亡。

即便自己也會因此,骨化形銷。

從北朔回到江淮的一路上,竟然走過仲夏與季夏天。

好在這一路上都相安無事。

窗外周圍熟悉的景色映入眼簾,紛紛飛過,汴清予才覺得踏實一些,事態還在自己能夠掌控的範圍之內。

十月中旬,一行人終於重回蛩山。

華瓊笙不由感慨,「當時出發去北朔,我還以為此行至少要花上一年的時間,誰想到南疆的土還沒踩上去,我們忽然間決定要回來,真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身旁有影衛附和幾句。

臨近瓊光谷,華瓊笙自覺騎馬在前方領路,蛩山山腳往上前去瓊光谷的路只有一條,孟扶淵和汴清予的馬車才踏上半步,忽然就被來人給擋住了。

黑髮盡數用鎏金髮冠束住,蔚楚歌一身繡金絲遊龍的交領黑袍,奢華的衣著不改,他卻難得不坐在馬車裡,而是身坐馬鞍,腳踩馬蹬,身側的披風布料被捲到身後,蔚楚歌攥住韁繩,高聲道:「我來接人。」

「接無為山莊副莊主,秦喻。」

華瓊笙雖然不參加各大江湖宴席,但蔚楚歌的模樣她卻見過,知道是天權派掌門,正要開口詢問,卻不想身後一隻白淨到隱約能看見面板下青紫色脈絡的手掀開車簾,汴清予徑直走了出來,打斷華瓊笙的下文——

「谷主,無妨,是舊友重逢。」汴清予從馬車上緩步而下,不緊不慢地對華瓊笙作揖,「我隨他離去,先行一步,谷主我們有緣再會。」

華瓊笙笑道:「好!」

汴清予便頭也不回地上了對方的馬車,蔚楚歌見汴清予依然安坐,自己也不再騎馬,而是緊隨其後進去。

馬車外,木輪緩緩碾過泥土,揚塵而去,車壁內,蔚楚歌一把捉住汴清予的兩隻手腕,然後順勢劃到對方的腰間,一把環住,將汴清予帶入自己懷裡,他湊近對方的耳邊,輕輕問道:「嗯?舊友?」

「權宜之計。否則,我要該說什麼?說你我有不清不白的關係?明日無為山莊和天權派就成親家了。」汴清予被對方的衣料蹭得微癢,扭頭輕嘲道,「蔚掌門還在乎這個呢?」

「這有什麼關係?」蔚楚歌也笑。

汴清予輕笑一聲,顯然很是鄙夷。

蔚楚歌的指尖忽然摸上汴清予的鼻樑,然後再拂過嘴唇,他俯視汴清予臉部的輪廓,忽然問道,「這個怕不是汴掌門的真容吧?估計是帶了人皮面具,但是即便這樣,汴掌門也很美了。」

汴清予還是輕嗤一聲,似乎不以為然,但還是任由蔚楚歌四處亂摸。

「我早說過,美人在骨不在皮。你一張薄如蟬翼的人皮面具,就更難遮住骨相里的美色。」蔚楚歌驀然摟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