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像顧見禮,即使關著江敘也沒有切斷光腦訊號,這幾天江敘還收到了楊文白他們的聯絡。兩個室友很關心他的身體,接連大半個月始終時不時的給他發問候訊息來,江敘直到現在才看見。因為擔心連累對方,江敘回復前找顧銳討了個隱藏訊號來源的裝置,這才報了平安,事後也沒有多聊。
不過在這裡,新聞還是可以看的。
問題是這幾天新聞風平浪靜,他不知道顧銳讓他看點什麼。顧銳笑了笑,轉發了一個頁面給他。
「這什麼?」江敘問。
顧銳:「新聞。」
江敘擰起眉,先上網搜了搜,沒搜到這條新聞,又重新去看顧銳發過來的靜態頁面。那上面寫著顧見禮因多條指控被帶走後,沒過多久就從管委會監獄裡消失了。
「哪來的新聞?」江敘問,「為什麼我搜不到?」
「因為這條新聞還沒發出來就被攔截了,我們的人黑進後臺拿到的。」顧銳揚起下顎,「你不是想知道管委會能為顧見禮做到哪一步麼,這就是。」
「……?」
江敘當然看得懂這字裡行間隱藏的訊——監獄是管委會管轄的,新聞他們也能插一腳。
顧見禮不僅能在管委會監獄中來去自如,那幫人還幫他解決輿論。
問題是——
「顧見禮憑什麼?」江敘眉頭擰起來,「他有什麼值得讓管委會幫的?顧氏在神經網路領域的市場份額只有7!」
「也許只是因為他聽話呢?」顧銳說,「如果我有趁手的工具出了些小問題,我會傾向於先修理它,而不是直接換掉。」
江敘愣了愣:「你是說……不是管委會幫他,而是他聽命於管委會?」
「未必沒有這個可能。」
江敘發了會兒呆,喃喃道:「那為什麼是我呢……為什麼是……江家呢?江家和管委會的關係向來不錯,連生產計劃都是跟著政策來的,顧見禮為什麼要對江家下手呢?」
顧銳沒答,似乎並不意外。
江敘出了會兒神,忽然抬頭笑了:「顧見禮現在根本沒朝江氏下手,下次聽到我說這種話的時候,記得要適當表現出一點驚訝。」
顧銳:「……」
江敘說完便離開了餐廳,等人沒影了,顧銳忽然皺起了眉頭,手往桌上一按,硬撐著沒有倒下。
一個嚴肅的聲音出現在他腦海中:【原來你玩的是這種把戲,是我不夠瞭解人類,疏忽了。】
顧銳嗤笑一聲:「我可什麼都沒說。」
【但他猜到了。】
「他猜到是因為他聰明,不是因為我洩露了重生的事實。」顧銳一字一頓地說,「091,你搞清楚,你這樣算是違約的。」
他身上的壓力驟然一鬆,顧銳鬆開手,閉了閉眼。
他按過的桌面處,一個掌印和幾道裂痕,清晰可見。
顧見禮的失蹤對他們而言並不是什麼好訊息,一個在明處的敵人轉到暗處,他們只能打起了遊擊,時不時就要換一個地方住。
顧銳一般不圈著他,但江敘無處可去,便留下繼續整理從學校拿回來的那些罪證。
他實在是個聰明又細心的人,甚至將顧見禮寫成密碼的顧氏帳目給破譯了出來,這幫了顧銳不少忙——因為當管委會發現他們養著的狗竟然為了自己的利益偷漏稅款時,便不再幫顧見禮收尾了。
一些負面的新聞終於能夠被發出去。
長期以來,顧見禮塑造的良好形象在此時成了一柄「雙刃劍」——民眾總喜歡「浪子回頭」的戲碼,壞事做盡的惡人某一天做了好事,就會被交口稱讚;然而一個「好人」一旦染上了汙點,民眾就會認為他壞得十分徹底。
更多的罪證被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