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誤了幾天的時間。
於沛澤跟學校請假後,就由他跟宋方怡兩人輪流守在病房這裡。
宋方怡反對,因為於她而言,於沛澤是沒有那樣的義務的,她也不想,對這個男人更加虧欠。
只是於沛澤決定的事情,又豈會因為宋方怡的反對而更改?
這天一大早,徹夜未睡的宋方怡就被於沛澤給“趕回”酒店休息。
於少卿雖然陷入昏迷,但他的吞嚥功能都還在。
醫生建議時不時地用棉籤給他沾點水喝。
於沛澤就是在用棉籤給於少卿沾水喝的時候,發現他的手指頭動了動。
於沛澤立即按響了護士鈴。
醫生跟護士很快就趕到。
醫生給於少卿做了全身的檢查,“恭喜,病人現在的情況非常地良好。只要好好休養,很快就能夠恢復了。”
於沛澤如釋重負。
向醫生道了謝,於沛澤親自將人送到門口。
“父親,寶,寶,寶貝呢?”
醫生走後,於少卿便迫不及待地向於沛澤詢問寶貝的下落。
吸入了大量的濃煙,呼吸道有些損害,因此說起話來很是有些費力。
於沛澤附耳在於少卿的耳邊,集中注意力,才聽清楚他說了些換什麼。
然而,於少卿的這個問題,於沛澤回答不了。
他要怎麼告訴他死裡逃生的兒子,在爆炸現場,除了他,沒有一人生還?
如果這個時候守在這裡的是宋方怡,只怕她會立即告訴於少卿,寶貝沒什麼大礙,就在他隔壁的病房裡躺著。
只要他好好養傷,兩人很快就能見上面。
然而,守在這裡的人於沛澤,
於沛澤是不擅撒謊,也從不撒謊的。
“你先好好養傷。”
沉默了片刻,於沛澤也只能擠出這麼生硬地一句話。
於少卿從於沛澤的表情裡,讀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寶貝沒有從那場爆炸裡逃生麼?
於少卿沒有輸液的那隻手緊緊攥起。
在於少卿昏迷期間,於沛澤跟宋方怡就一直很擔心,該怎麼告訴於少卿熊寶貝已經去世的訊息。
然而,等真的到了這一刻。
於沛澤卻發現,於少卿的情緒比他想想當中的要鎮定許多。
他這個大兒子沒有大吵大鬧著要去現場看個究竟,也沒有歇斯底里地慟哭。
他就那樣平躺著,雙目平靜地看著天花板,目光猶如一潭死水。
這讓於沛澤更加地擔心。
長歌當哭。
一個人若是連眼淚都流不出來,該是何等的悲慟?
很快,於沛澤發現,自己的擔心成了事實。
自從於少卿醒來後,他就不再言語,也不再進食。
所有喂進去的流食跟水,於少卿全部都吐了出來。
拒絕跟任何人溝通,所有人跟他講話,他都都充耳不聞。
彷彿是一心求死,恨不得立即就追隨寶貝到地下去。
“你就這麼愛她嗎?
愛到連姓名都不顧的地步?
於少卿!你怎麼可以這麼自私?
你就算不為你自己想,你能不能為你爺爺想想?
縱然……縱然在嚴格意義上而言,於殊同並不是你親爺爺。
可這些年老爺子是真心疼愛過你,將你視為己出。
你如此不把你自己的性命當一回事,你對不對得起他?”
在於少卿再一次把喂出來的粥給吐出來,宋方怡將碗筷重重地往床頭櫃上一放。
這些天,她從未睡過一天安穩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