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登想起那隻雌蟲經常掛在嘴邊的「你比其他蟲有更多的機會」……顯然,一開始古達貝吉就知道他的身份。甚至很可能,這場綁架早在他收到騷擾前,就開始籌劃了。
古達貝吉還有在逃的同夥。治安局正在追蹤搜捕。為了伊登的安全,夏恩下令加強了園的巡邏和安保,勞埃德親自參與了莊園安保方案的制定和綁架案的調查。
除去迪安,剩下的四隻影跟了過來,和夏恩帶來的護衛一起守護小雄蟲的安全。
不管內心深處再怎麼喊「太誇張」和「毫無必要」,表面上,伊登安靜接受了走到哪裡都有護衛跟著的現狀。
他不能再冒任何風險。
因為他,日理萬機的帝國元帥回到帝都後,只出過兩三次門。能推的會全部推掉,能處理的公務全部在家處理。也因為他,最討厭宅家的大公閣下蹲在家裡,甚至開始侍弄花草打發時間。
為了「即將出生的蟲崽」。夏恩和勞埃德如此聲稱。但伊登很清楚,這只是不讓他有負罪感的藉口。
他的雌父是s級雌蟲,單單生產一隻蟲崽(哪怕他是高齡產夫),遠遠不足以到要居家靜養的地步。
他們是在彌補之前家長角色的缺席。
伊登能感覺出來。
每一次他靠近勞埃德,雌蟲散發出的情感裡,總有一絲隱藏的「愧疚」「憐惜」和「恐懼」。每當這個時候,伊登就會什麼也不說地抱住自己的雌父,讓他切實地感知自己還安然無恙、還在這裡的事實。
相對於帝國元帥鮮少展現的不安脆弱,洛奧斯特大公則表現的十分冷靜淡然——事發前後,他對伊登的態度毫無區別。
「據說蟲年紀大了就會心軟很多。」
夏恩盯著激烈晃動的遊戲畫面,眼皮也不抬地快速說道:「唔,也有可能是孕期激素不穩吧。」
「我?哦。剛聽到訊息時也很害怕。但我知道你會沒事的。你是我的蟲崽,我對你有信心。我不會失去你的。」
「誒誒誒誒臥槽!又是這裡!又是這一招!伊登,快來幫我!這張地圖我真的快打吐了!宇宙的主宰,第十七遍、第十八遍……。」
伊登呆滯地盯著被夏恩扔過來的遊戲手柄。
雄父,您是不是忘了五天後我就要參加聯考了?
您天天這樣打遊戲,難道不覺得哪裡不對嗎?
「他不覺得。」
盧錫安盤腿坐在桌前,鼓著腮幫子咔嚓咔嚓咬著薯片,口齒不清道:
「諾里斯,你敢想像還有這種家長嗎?自己蟲崽為聯考緊張的睡不好覺,他們卻在聯機通宵打遊戲?」
「他們嘀嘀咕咕了三個晚上,我還以為他們在討論去哪個大學更好,稍微感動了一下下,結果……呵呵呵,他們神秘兮兮研究的東西居然是遊戲攻略!」
「我雌父去拉奇爾比賽都利用休息時間去那邊學校替我打探訊息。他呢?他在家待著閒得都要發芽了也不關心關心我,太過了分吧?!」
盧錫安指控昆恩。伊登心有慼慼焉地點頭。
他們就是這樣一群青少年。迫切地想證明自己的獨立。家長過多的關心嫌煩。可家長完全不聞不問時,內心又感覺自己被拋棄了。
「……呃,也許他們只是不想添亂?」諾里斯試圖幫兩隻年輕的雄蟲挽尊。
「……」
「……」
這是聯考前的倒數第四天。帝國曆2331年6月22日,週日。穆羅尼亞的畢業班全都放假了。
也是這一天,他們將收到中央智腦傳送的聯考資訊——考試的區域坐標、考試的學校、具體的教室和座位號、每門課程的時間等等。
全帝國的所有考生,不分出身不分層級,隨機在資料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