豌豆舔了舔嘴角,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糯糯的說,“那我也想喝牛奶。”
“爸爸正在給你熱,媽媽走快一點,很快就可以回來。”
“好吧,”豌豆乖巧的點頭。
南灣親了親小女孩的額頭,“真乖。”
穿好衣服後,豌豆抱著保溫杯,南灣抱著豌豆,往晚夏的住處走去。
門鈴壞了,南灣輕輕的敲了幾下門,都沒有任何動靜,豌豆怕冷,不停的唧唧喳喳,南灣無奈只好輸入密碼,自己開門進去。
客廳的燈都亮著,但沒有人。
南灣去廚房拿杯子,豌豆爬上樓,等到南灣倒好牛奶,也拿著玻璃杯上樓的時候,豌豆跑到她面前,小聲說,“媽媽,姑姑好像在哭。”
臥室的門虛掩著,傳出女人隱忍的哭聲。
很低,很低。
這棟別墅裡沒有其他人,也沒有寵物,如果不是這樣安靜的狀態,旁人根本連一絲動靜都聽不到。
南灣透過門縫,看到的是這樣的一幕:
沒有開燈,窗外的銀白色的雪映出微弱的光線,讓房間裡不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坐在床頭的人,雙手抱著小腿,身體蜷成了小小的一團。
光線太暗,南灣看不清細節,連一點哭聲也都聽不到了。
南灣牽著豌豆下樓,把玻璃杯放到桌上後,俯身蹲在豌豆麵前,低聲說,“安歌啊,你今晚在這裡陪姑姑好不好?”
豌豆搖頭,撲到南灣懷裡,抱著她的脖子不肯撒手,“媽媽我怕。”
房間裡沒有開燈,黑糊糊的一片。
她怕黑。
“這是姑姑的家,不會有壞人的,而且媽媽就在樓下,爸爸也會來,”南灣輕拍著豌豆的背,“姑姑對你那麼好,她現在很難過,需要人陪伴。”
豌豆似懂非懂。
南灣親了親她的臉蛋,溫柔的說,“媽媽抱你上樓,你輕一點開門,如果困了,就跟姑姑睡在一起。”
“……好。”
……
豌豆推開臥室的門,艱難的爬上床,細細的聲音像是有些害怕,“姑姑,你為什麼哭?”
晚夏慢慢抬起頭,她的視線很模糊,豌豆稚嫩的小臉在她眼裡,也只有一個隱約的弧線。
牽唇微笑的時候,眼淚順著下顎滴落在手背,“姑姑、有一點難過。”
豌豆知道難過是什麼意思。
每一次她哭的時候,媽媽都會抱她。
於是,她慢慢的往晚夏身邊挪,肉嘟嘟的胳膊抱住晚夏,小聲安慰,“抱抱,不哭。”
晚夏怔了片刻。
展臂把小小的人兒抱進懷裡。
雖然這是豌豆第一次看到姑姑哭,但她心裡暗自想著,姑姑一定是個很愛哭的人。
姑姑只是緊緊的抱著她,眼淚不停的掉,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好像沒有太久,她毛衣的肩頭就被姑姑的眼淚打溼了。
似乎,所有的悲傷,都壓在這間臥室裡。
姑姑哭的時候,她也會忍不住跟著哭,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哭,好像姑姑這麼難過,她也很難過,就像有人在揪著她的心。
不開心,就會流眼淚。
睡著之前,姑姑在哭,睡醒過後,姑姑還在哭。
從天黑,到天亮。
原來,一個人可以有那麼多的眼淚,就像是一條長長的河,怎麼流,都流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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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過後,靳司南來青城的次數更加頻繁了,有時一週能來兩次。
下午的時候到,在霍氏大樓外等晚夏下班,吃過晚餐待不了幾個小時就得去趕飛機。
就算工作再忙,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