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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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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清不知他所說的道途險苦是何意,恍若又明白他所指,笑著搖了搖頭,“不怕。”

他看來極是滿意,“待到權貴在握之時,切記得饒人處且饒人。”

雖是聽得迷迷糊糊,她仍顧念著禮數,斂衽一拜,“先生教誨,七娘記下了。”

他呵呵一笑,撇下穆清,招手向杜如晦道:“可有十年不見?近前容我一觀。”

杜如晦依言上前,袁天罡捻鬚上下觀了一會子,肅起臉來,正色道:“良禽擇木,擇對了嘉木,破軍化祿,氣勢蓄養,走的正是此道,無錯。”話未說盡,他指著前頭的湍急的溪流,示意杜如晦去看,“可見著那激流不退是何情形?”

杜如晦定定地看著那一股飛奔直湧而下的溪水,愈衝氣勢愈盛,猛地撞擊在了溪渠中央橫隔著的大石上,頓時水花四濺,向四周濺開無數的小水珠。他皺起了眉頭。沉聲道:“粉身碎骨。”

回頭想謝過袁天罡的提點,卻見他已走下那塊大石,抱著琴,悠然自得地往山上去,走出好一段,又揚聲道:“得緣一見,各自珍重。”卻並不回頭。那話彷彿非出自他口中一般。

“今日是甚麼日子。竟佛道兼修了。這穹窿山又是座甚麼山,不高不遠的,倒藏著這奇人。”穆清同杜如晦碎碎念著走下山。騎回馬,接著往餘杭趕路。路上兩人皆不提袁天罡的那些畿語,也委實是無處說起,這些話聽著大抵是好的。卻都急轉直下,細品之下竟透著慘烈殺戮之氣。好不怪異。

晚間停宿一晚,次日不到正午,便已見聽得水聲汨汨,波光映耀。“前頭那條大溪。可還認得?”杜如晦遙指前方的溪流石灘問到。

“怎會不認得東苕溪。”穆清笑道:“你在餘杭四五年光景,來過幾回?怎及我一十三年,年年上巳日往這溪邊來頑的?”

杜如晦淡淡地扯了下唇角。含著幾分別樣意味,“只來過一回。尚是應你之邀,只這一回便夠了。”

餘杭有三座顧府,在同一街巷中。頭裡兩處人稱大府和二府,正是顧彪兩子所開立,去歲經了動亂,這兩府的原主俱已不在,亂黨叛軍掃滅後,府宅幾近毀損,目下只一些自稱顧氏旁支的流民搬徙來住著,原高門華府花團錦簇的府宅很快便割據成了十幾戶小門戶。

街巷最裡頭,依著山勢而建的那座顧府,人稱老府。穆清帶著韁繩,強抑著鼓點似的心跳,恨不能一息之間便入了大門內,只不知如今這門可還入得,她心內小聲與自己說,罷了,若是封了門,便在門口行過拜祭,也不枉來一趟。心雖如此說,手中的韁繩卻越帶越緊,越走越慢。杜如晦在一邊也不催促,只隨她怔怔地緩緩挪行。

忽然府門大開,穆清心中電光火石,握著韁繩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起來,她幾乎就要認定下一刻,府門內會走出精神矍鑠的阿爹,和慈愛仁厚的阿母。

下一刻府門內卻走出好幾人,為首的是江都的劉管事劉敖,後頭跟著早先出發的阿達阿柳,還有月、雲、星三婢同杜齊。穆清立時愣了,滿心的詫異,再仔細望去,確是他們,忙緊催了兩步,趕上前去。

阿達上前牽過兩人的馬匹,其餘人均立在門口笑著行了禮。“娘子瞧這牌匾。”劉敖指著府門口上書碩大“顧府”二字的牌匾,“阿郎說這二字為虞先生手書,不教換牌匾。”

穆清抬頭望去,果然還是從前的那塊烏木鑲金邊的牌匾,已拂拭一新,她恍悟,必定是他向已遷居鄉間的顧二郎購下了這舊府宅,因他或她皆不好出面,便交託了江都的劉敖跑這一遭,作定了這事。

她回頭望望杜如晦,他正一如既往地含著溫潤如玉的淺笑。眾多感激言謝的話,梗在喉嚨口,一時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