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瞧瞧誰來了!"左方忽然傳來高亢男聲,東恩雨轉過頭,發現身旁不遠處有個小隔間,沒有門板,而是以珠簾遮掩,昏黃光線看去,小包廂裡有不少人,其中一個站起身,似乎對女人招手道:"妳真是貴人多事,請這麼久才露面,快來,給妳介紹幾個人。"
東恩雨眨了眨眼,往小包廂過去,她揮開珠簾,淺笑道:"如果信上有屬名,我一定收到就利馬過來。"圓桌四周,總共坐了四個男人,除了正對東恩雨的男人外,其餘體型都相當龐大,肥碩身材無不透出爆發戶的氣質。
"那多沒意思啊?就是要有些神秘感才有趣嘛。"男人邊說邊招呼東恩雨坐下。
女人額首,眼眸直直盯著男人,那頭宛如雞窩般的髮型挑染著五顏六色,一身花俏西裝讓他看起來就像個小丑,簡直比三年前不成氣候的模樣更慘不忍睹,迪維,曾經是北區老大,憑著父輩留下來的江山作威作福,如今逃脫後又重回老家。
"跟各位介紹下,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東恩雨,前國安局機密特務,但現在沒牙了,是個在家帶孩子的主婦。"迪維說得中氣十足,話到了後頭還帶了些笑意,四周男人將東恩雨打量個遍,全都不屑地冷哼,然後仰頭喝酒。
東恩雨揚起微笑朝幾個男人點頭,她知道迪維只不過給個下馬威,同時也是警告……
警告女人別輕舉妄動。
"然後這幾位,都是和我來北區辦事的同事。"相對於東恩雨詳細介紹,迪維對自己人有所保留。
女人不多話,她也不會多問。
迪維找她來的目的,絕不是酸幾句就肯放她走。
"不瞞妳說,我們這次來是做大買賣,要是成了,對所有人都好,"迪維雙手交握擱在腿上,他揚著詭異微笑,特意加重’所有人’三個字,似乎要讓東恩雨聽清楚,然而到底是哪些人,他堅守沉默,"東恩雨以前是我場子裡的女公關,她陪酒本事可高了。"
男人邊說邊將酒瓶推上前,意思再明顯不過。
"今天就請她來助興,"迪維露齒笑著,道:"沒問題吧,東小姐?"
東恩雨微微握緊雙手,兩口氣後她揚起職業笑容,接過烈酒直接開瓶,道:"當然,能服務各位是我的榮幸,只是很久沒工作了,若有服務不周的地方還請各位包涵。"
卑躬屈膝。
東恩雨示弱的態度忽然讓場面熱絡起來,幾個男人指著東恩雨大笑,"看看!這就是國安局機密特務?原來就是這種模樣啊!跟個酒家女沒啥差別嘛。"另個男人喝下東恩雨倒的酒,也笑道:"我呸!什麼臥底,都在唬人,要不是有人暗應,哪可能踹翻梧堂?"
是運氣、同夥、協助,才造就東恩雨破案,這是男人們的認知。
東恩雨始終含笑倒酒,有時甚至會附和幾句,縱使都是貶低她臥底能力,或毀謗警方的話題,女人也能跟著一起詆譭,彷佛跳出時空,三年前那場戲壓根不是她本人,而是另個和她長得相似的臥底,現下的東恩雨,不過是為了生活在這賣笑的女公關。
嬉鬧一陣,牆上時針指向三……
幾個被灌酒的男人早已昏睡,全臥在沙發上張嘴呼氣,霎時包廂裡只剩東恩雨和迪維是清醒的。
這幾個男人不過是插花戲子,中間不斷辱罵東恩雨,以及女人曾經對迪維做過殘忍的事,然而這些不過是生活調劑品,他們就算詛咒東恩雨不得好死,最後這些話也傷不到對方,更不可能安慰迪維,更者兩年前從手中被奪走的組織,亦不可能再回到男人身邊。
"真不容易啊,"迪維扭了扭脖子,從口袋掏出香菸點燃,他深深吸了口氣,臉色舒緩地撥出白煙,"都過兩年了,北區變得我都快認不出,說實在,這裡還算我故鄉呢,竟然這麼陌生。"物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