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光從萩原那裡瞭解到在日暮神社的發生的事情,眸色微沉,他素來脾氣平和,加上當幽靈這幾年失去記憶情緒波動更加微弱,已經甚少有什麼能觸動他。
但聽見櫻井五月故意嘲諷花見是半人半妖的怪物,他心裡久違地掀起怒意。
萩原不知道記憶裡的諸伏景光是什麼樣的人。但就他這兩天跟他的相處,對景光這個人還算比較瞭解。
諸伏景光的內心和他的外表一樣沒有稜角,善良正直,超乎尋常的細緻和耐心讓他極具親和力,再難纏的客人他都能遊刃有餘的應付而不會讓人感覺不適。
當然,這不意味著他就沒有脾氣。
通常這樣溫和寬厚的人不會輕易生氣,只是一旦真的生氣那就證明觸碰到底線,事情已經很嚴重了。
萩原還不清楚景光的底線在哪裡。然而他看得出來,諸伏景光很在意春井花見。
在景光陷入思緒的時候,萩原離開了他的房間。
夜色漸深,花店二樓三樓的燈光都陸續熄滅,種族各異的住客們陸續進入夢鄉。
黑暗中,一雙棕黃的貓兒眼在黑暗中亮起。
松田發現變貓後夜視能力絕佳,其他人(或貓)都睡了,可他還十分精神,感覺自己還能樓上樓下再跑上個三百圈。
於是他就這樣做了。
他跑得太歡樂,再厚的肉墊都扛不住造,上下樓的動靜像是在拆家。
本就睡不著的花見如幽魂般飄出臥室。
「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松田剛從三樓奔下來,躥進門就撞上了她,被問得一懵:「十二點,怎麼了?」
花見抓起抱枕就扔向他:「大家都睡了,你也去睡覺啊魂淡!」
本來以為他們本質是人類亡靈,應該不會像一般貓咪那樣熱衷於拆家,誰料她小看了松田——這傢伙在變成貓之前就是個拆家達人。
剛來就拆掉了一臺咖啡機。
據他說是習慣,需要不時拆點東西來保持手感。
好吧,反正沒人愛喝咖啡,拆不拆的無所謂,問題他白天精力充沛,晚上精神百倍,實在讓花見很頭疼。
就沒見過這麼能造作的人。
松田面不改色地躲開抱枕,然後跳到抱枕上用爪子踩了兩腳,覺得花見就是隻沒什麼脾氣的小綿羊,就算生氣也只會扔抱枕。
軟綿綿的抱枕能有什麼殺傷力。
這個脾氣就算是再厲害的半妖在人類社會也是會被人欺負的,松田覺得自己得教教她人類社會生存法則,比如該硬氣的時候絕對不能慫。
花見不服氣又扔了一隻。
松田喵了聲指點道:「爆發太弱,動作太慢,精準度還有待加強,危險指數為零,不管扔什麼都不可能打中我的。」
「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
花見嘆口氣,幽幽然開口:「你確定不去睡嗎?」
松田的確還不想睡。
「我正在調整作息,你知道貓的作息跟人類本來就是不一樣的……等等,那是什麼東西?」
憑藉超強的夜視能力,松田分明看見花見身周憑空浮起一面冰錐牆。
細細密密數不清多少根五六公分長的冰錐疊出兩米的高度,錐尖寒光閃爍,齊齊調整角度,形成曲面,每一根都正對著他。
松田頓時感覺到呼吸的沉重,不自覺地炸毛。
他毫不懷疑,自己再搞出點動靜,下一秒就會被紮成冰錐刺蝟。
呃,或許該教的是在面對實力遠超自己的對手時,能慫就慫千萬別逞強,趨吉避害是所有動物的本能——人類的本質也是動物。
他現在只是柔弱的小貓咪。
松田果斷開口:「請務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