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地方和八原的環境很像。
忽略那些名為保護實為監視的保鏢之外,環境實在是很不錯。
枡山秀樹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黑髮白裙的少女倚在木窗前,一隻手撐著左下頜,不施粉黛的臉龐清麗絕倫,面色泠然,橙紅的斜光將她整個人籠在光影裡,湛藍的眼眸深處波瀾不驚。
心裡因組織被各大勢力聯合圍剿,境內外的戰鬥遍地開花而騰起的焦躁奇蹟般地被撫平了。
枡山秀樹久久凝視著她,滿心複雜。
是因為妖怪不囿人類社會的權勢財富爭名奪利才能這樣萬事不縈於心麼?
可如果什麼都不想要,那活那麼多年又有什麼意思呢。
花見看他特地過來只發呆不說話,看他又不像是有什麼煩惱的樣子。
儘管心裡好奇降谷零的殲滅計劃到底進行到哪一步,面上仍是淡淡的。
這是人類自己的戰爭。
要不是看在景光的份上花見才沒心情摻和其中。
當初制定計劃的時候主導的就是降谷零為首的公安勢力,特殊部門都只是配合,何況她這個編外人士。
只是灰原提到花見會因景光的死而復生被組織盯上,她才順便當個誘餌。
組織背後站著樹大根深的烏丸集團。
這個集團多年來隱藏在暗處,明面上的勢力遍佈各國,財富足以與一整個國家匹敵,而組織總部始終是個謎,boss的蹤跡也非常難定位。
不能連根拔起,這場戰鬥將毫無意義。
花見隨意地瞥枡山一眼。
「有事嗎?」
枡山秀樹驀然回神,習慣性地露出個溫文爾雅的笑容:「我來接你去見boss。」
他長相清俊,氣質溫和,待人接物張弛有度,本來也是很容易博得人好感的那種型別,可花見知道,這些都不是他真正的樣子。
花見看見他第一眼就感覺到他身上的違和感,只是當時並未在意。
後來才明白,他只是用溫和的表象把自己的野心和欲/望隱藏了起來,同那些骨子裡透出溫柔來的人完全無法相提並論。
「哦呀,終於捨得露面了麼?」
花見站起來,掠過枡山秀樹時頓了頓:「你以後還是別笑了。」
「為什麼?」他面露不解。
「你笑起來太醜了,裝得再溫柔和善都掩蓋不了靈魂腐朽的惡臭。」
枡山秀樹滿臉愕然。
倒不是他自我感覺良好,而是他自幼就因外表出挑受到數不清的青睞,不論同性還是異性,都不吝於向他表露好感。
可他自己也承認,這一切都是假象,真正的他孤僻冷血,毫無人性。
花見看過真正通透乾淨的靈魂,所以枡山秀樹偽裝出來的表象在她眼裡滿是破綻,都準備去見boss了,自然再懶得跟他虛與委蛇。
還是來時的車,這次花見的眼睛被蒙了起來。
她被帶到一棟奢華厚重的豪宅裡,見到個坐在真皮沙發椅裡的白髮老頭,身材略顯發福,身上的黑西裝大約是量身定製,因此並不顯得臃腫。
他一雙眼因面板的蒼老鬆弛而擠得只剩條縫,卻仍舊精光閃爍。
旁邊還站著個神色恭謹的光頭男人,看年紀也過半百了,投向花見的目光充滿審視。
枡山秀樹垂眸立在另一側,視線掃過沙發裡的老頭時滿是嘲諷。
「春井小姐,很榮幸能跟你見面。」
蒼老的聲音慢吞吞地響起,一句話說完還忍不住咳嗽半晌,叫人懷疑他下一秒就能把自己咳死。
老頭好一會兒才重新平復呼吸,重新注視著花見。
那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