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有點疼，」謝靈犀撫著太陽穴覺得有些難受，「昨晚突然降溫了，我大概有些著涼。」

她一說話，把女同學嚇了一跳，「你聲音怎麼啞成這樣，要不去校醫院看看吧？」

謝靈犀點點頭沒拒絕，「那你幫我請個假，我去趟校醫院吧。」

女生不由分說地扶著她，「我陪你去吧，你這樣還真讓人不放心。」她跟幾個女同學囑咐了幾句，扶著謝靈犀出了宿舍大門往校醫院的方向走。

謝靈犀本來就悶得難受，走了幾步，忽然覺得心口一滯，眼前一黑，在女同學驚叫聲中軟軟地倒了下去。

南承瑾到了美院就給謝靈犀打了電話，接通後說話的卻是個陌生的女聲，南承瑾眉心微皺，心裡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請問謝靈犀在嗎？」

掛了電話之後，南承瑾立刻對小陳說：「去校醫院，快！」

小陳從他的語氣裡察覺到不對，腳下油門一踩，立刻朝校醫院的方向駛去。

南承瑾在手術室外找到拿著謝靈犀手機的同班女生，被告知謝靈犀已經進了手術室。

紅色的手術中三個字刺痛了南承瑾的眼睛，眼前的場景意外地跟多年前的一幕重疊起來，那盞燈熄滅之後，有人在他耳邊說著「抱歉我們盡力了」的話，手術前還微笑著告訴他不要怕的女人，再也沒有睜開眼睛。

總是有些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已經再也沒機會了。

南承瑾放在膝上的手不動聲色地握成拳，隱隱爆起青筋，小陳看在眼裡，整個人像是雕塑般地立在他身後。

陪著謝靈犀來的女生已經被小陳勸回去了，走時還一臉擔憂，她並不知道謝靈犀的病，十分不解只是一個普通的感冒發燒怎麼會需要進手術室。

手術室的燈暗了下來，出現在門口的醫生的表情讓南承瑾一直繃著的那根弦鬆了下來。

謝靈犀被送進了病房，一直沒有醒過。

校醫院的治療始終有限，南承瑾得知謝靈犀病情暫時穩定之後立刻把她轉到校外的權威醫院，然後給謝靈犀做了一個檢查，她的病情暫時算是穩定了，但醫生告訴他，謝靈犀有心臟衰竭的症狀，而且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了。

謝靈犀醒來的時候已經天黑了，病房裡只有一盞燈，光線昏暗，一片寂靜，她微微側頭，看到一旁神情專注地看著自己的南承瑾。

「我在醫院？」謝靈犀沉默了一下問。

南承瑾點頭，「睡了半天，餓不餓？」

謝靈犀搖搖頭，她回想起來，自己是重感冒，好久不生病，一病就來勢洶洶，這種全身力氣都彷彿被抽走了的無力感有些久違了。

南承瑾表情沒露出絲毫端倪，甚至看她的時候還帶著笑意，謝靈犀平靜地問：「我是不是不太好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不過看南承瑾的架勢，應該是知道情況的。

南承瑾低頭看她，忽然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他已經通知了謝沖，想來謝家人應該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

謝靈犀病情忽然惡化，心臟出現衰竭的跡象，想來他們都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麼，一旦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勢必要進行心臟移植手術。

謝家這些年為了謝靈犀早就找好了這方面的權威專家，一直以來的檢查和平時的治療都是有計劃的，手術成功率並不是問題，只是一直沒找著適合謝靈犀的心臟，以及術後排斥反應風險很大。

謝靈犀初來這個世界的時候嘗試過比較極端的方式想回到原本的生活，但並沒有成功，現在她反而不想死了。

只是不知道上天肯不肯給她這個機會。

沒有等到南承瑾的回答，謝靈犀也不介意，她心裡其實已經有了預感。

謝靈犀迷迷糊糊地睡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