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錢折騰光了,怎麼收場。
馬山魁自覺責任盡到了,也就懶得再開口。薛向一來,他陡覺身上的壓力輕了一截,最近蔡高智倒是極少和他頂牛。甚至,偶爾還講和他將起了禮數。馬山魁哪裡不知道其意,索性,他就看著蔡高智和薛向鬥去,一個強龍,一條地頭蛇,他們越鬥,他這個正主任做起來就約有滋味。更何況,反正這兩萬塊錢是靠山屯的,只要能還清社裡的欠款,薛向愛怎麼折騰,隨他去吧。
思忖已定,馬山魁正待揮手說散會,蔡高智似乎才復活過來一般,猛地一拍桌子:“薛向同志,既然中央下了最新指示,咱們自當遵從。金牛山不燒就不燒了,但是,這金牛山總該不歸靠山屯一家所有吧?我就跟你明說了,社裡已經答應等靠山屯開出田來,補給九黎村和大王莊一些。現如今,不能燒山了,補不了田,就補些林子吧。反正靠山屯盡是寶,撒兩塊鐵疙瘩,照顧下九黎村和大王莊,也是應當應分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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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風刀霜劍嚴相逼(1,求月票)
蔡高智如此不依不饒,薛向是真有些怒了。老傢伙咄咄逼人至此,他薛某人再不反擊,還真叫人看輕了!
“蔡主任,不知道社裡是出於什麼樣的考慮,打算將金牛山開出的田,分給大王莊和九黎村?好在現在不燒山了,我也就不細究了。可是現如今,又說把金牛山一分為三,是不是有些過分了。這些年,靠山屯的社員們吃不飽飯,怎麼不見社裡說讓大王莊和九黎村支援?九黎村辦企業虧了,咱就不說什麼了;大王莊可是良田萬畝,鄰近水源,算是社裡數一數二的富裕生產隊吧,它何曾支援過靠山屯?”說罷,薛向刷的站了起來,直直盯著蔡高智。
鄧家有忘了先前的教訓,又挺身而出:“薛向同志,請注意自己的身份。你不單是靠山屯的隊長,還是咱們社裡的副主任嘛,屁股可不能盡往一邊歪喲。”
“屁股歪不歪的,我看沒什麼,只要心不歪就可以嘛,只要我薛向心懷全社,幹什麼職務都一樣。”薛向回擊了鄧家有,卻不停嘴,接道:“世上的事兒總抬不過一個‘理’字!馬主任,同志們,若是社裡定要劃分金牛山,我薛向是黨員,自當遵守組織原則,我會堅決執行革委會的決議,但與此同時,保留個人意見…”
聞聽薛向竟然服了軟,滿桌子的人又是各般形狀。蔡高智光滑的額頭陡然現出縠紋,雙頰略略向兩邊拽起,骨子裡的笑意卻是怎麼也藏不住;沒接煙的其餘五位,則互相對視,雖不言語,若有若無的得意,卻在會議室中瀰漫開來;馬山魁則是化身煙囪。一口接一口地吞吐著煙霧,濃密的煙霧竟將他的面容也遮掩了,卻不知他要掩藏什麼;其餘三位班子成員,衛東,蔣文元。瀋陽,則是埋頭朝筆記本用力。唰唰唰。鋼筆不住地摩擦紙張,不知到底有什麼重要內容,竟要如此急寫。
蔡高智摩挲下烏黑的頭髮,正待開言安撫薛向幾句,擺擺勝利者應有的姿態。哪知道薛向又把先前未盡的話接了下去:“我堅決執行社裡的決議,但是,還請社裡給我一年的時間。我想靠山屯的社員們聽到分山的這息,情緒一定會失控的。我必須得有充足的時間安撫、勸說,讓他們消化接受。蔡主任。這個要求您不會反對吧?若是連這個要求您都拒絕,那還是請您另尋高明,派專員去做思想工作吧。”
蔡高智聞言大怒:沒想到這小子這般油滑,先把話說滿了,然後又猛地撩空。惹得人難受。蔡高智力主讓大王莊和九黎村同分金牛山,本就不是為了給大王莊錦上添花,給九黎村雪中送炭。就是為了給他薛某人制造麻煩。
蔡高智正待以大義壓人,辦公室的值班員老王卻猛地推開了會議室的大門。老王竟不和眾人講禮,扯著脖子,就衝薛向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