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審問過不少犯人，對於人體面部表情更是捕捉地極為細緻，她雖是低著頭，姬衍衡還是明顯察覺到，她似是有什麼要和他說。

他唇抿成一條線，微微泛白，垂在身側的雙手狠狠攥起，骨節發白，拳因蜷縮的力度過大而劇烈發顫，呼吸微微急促。

他們之間的這種情況，想來也不是什麼好話。

他不是沒想過，要是她固執想走，他該怎麼辦？

之前她救詹微，想一起逃走，他確實是瘋了，最終造成她現在這般模樣，哪怕知道，放她離開才是正確的，但他辦不到！

要放她走，想都別想！

他連給自己的懲罰方式都幫她想了一堆，就等她好起來！

要是她想走，誰來找他報仇

姬衍衡眸色一深，瘋狂執拗的病態情緒被很好地掩蓋在一片幽深的黑暗中，誰也發覺不出，他的身軀輕顫，明顯在剋制隱忍。

☆、第1227章 民國：軍閥少帥，狠會寵（76）

知道她厭惡他，他今日除了過來餵她吃飯，喝水，上廁所，其餘的時間都在門外躲著看著她！

公事，哪有那麼多的公事，不過只是藉口罷了！

他下屬是這麼稟報的，染柒便一直以為他是在隔壁處理公務，卻不知，他一直站在病房外看著她，身上盈滿陰鬱之氣，弄的那些士兵，垂頭，完全不敢造次。

染柒垂眼，沉默，好久都沒說一句話。

姬衍衡站在床邊，第一次，嘗試到，無比煎熬的滋味，仿若空氣都化為利刃，每次輕緩的呼吸，都像是要把身體弄的四分五裂，痛苦不止。

姬衍衡確實貪戀和她在一個空間的感覺，而且，現在的她，並沒有厭惡的情緒，已是他最希望的場面，但他怕他再呆下去，會按耐不住心下的暴戾情緒，上前恐嚇她，威脅她，直接鎖住她，讓她哪都不能去！

還未抬起腳，染柒抬頭看了他一眼，那漆黑的瞳仁就這般盯著他，輕輕道，「我睡不著。但我怕。」

醫院向來死人多，尤其外面那些昏黃髮綠的光，望過去足以嚇人，姬衍衡在這，無疑是個門神，驅鬼避孕的那種，他身上的煞氣本就重，還雙手染滿鮮血，比任何一個鬼還要恐怖。

而且，由於一向的作息規律，白天她睡是睡的多，但每次睡覺時間少，夢根本都來不及做，但晚上不一樣，要是她真的睡過去，怕是要睡一晚，該做的，不該做的夢，怕是全做了。

姬衍衡先是一愣，像是沒想到，她說的是這個，站在那，久久沒能反應過來，他錯愕的時候，面上的表情也掩蓋地極好，根本看不出來，染柒以為他沒懂她的意思，拍了拍旁邊的空位，抿唇，聲音沙啞道，「你睡這。」

於染柒而言，現在的姬衍衡無疑是將她拉出深淵的最後一根稻草，帳是要算的，前提是，她要快點好起來。

姬衍衡躺在染柒身邊了好一會，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看上去有點傻，染柒不知他所想，直接捏著他的袖子，側著身，閉上了眼。

確實，知道有個人在旁邊，好像真的沒那麼恐怖了。

這份驚喜來的太過突然，導致很長時間，姬衍衡被拉著袖子，視線緊緊地看著她，姿勢都沒變過，連呼吸都是極輕的，像是怕打擾了她睡覺。

光線打在染柒臉上，白皙臉上細小的絨毛微微顫動，姬衍衡見狀另一隻手的手指微微蜷縮，終是沒動。

就這般過去許久，染柒復而睜開了眼，姬衍衡心下猛然一緊，唇抿起，臉上淡定自若，將視線挪向她身後的茶壺，但心跳卻快了幾分，擔心她反悔了

染柒可不知他內心戲這麼多，她又閉上了眼，臉蹭了蹭枕頭，低低道，「還是睡不著，姬衍衡，你會不會講故事？」

那聲音很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