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未完,走在前面的宋璟突地回身,揚手就是一耳光甩了下來。
這一耳光不輕,寧秋霜當即眼冒金星,耳鳴發暈。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怒目望向宋璟,卻見宋璟面沉如水,眼中怒火跳躍,她心中一跳,忙收斂怒氣,戰戰兢兢地垂下頭,擺出一副柔順的模樣。
“日後再讓本宮看到你自取其辱,就不單單是一耳光能完事的!”狠狠摞下一句話,宋璟一甩衣袖,快步往書房方向而去。
寧秋霜捂著紅腫發熱的臉頰,緊咬著唇角,淚水滾滾而來。
宋瑜的話,在宋璟心中紮了一根刺,不把這根刺拔掉,宋璟一輩子都不會舒坦。
可以說,寧秋霜也是受了遷怒。
宋璟要查十年前敦親王滿門抄斬一事,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甚至,可以說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
敦親王的死因,是京中所有王公貴族,以及皇族心領神會的,不可提起的禁忌,這件十多年前的驚天大案,至今,有人想起來還心有餘悸。
這種陳年舊案,要想一時查清是不可能的,甚至可能只是白費功夫,宋璟雖急,卻也明白,是以他做好了長期調查的準備。
他知道他還有一條路——直接問皇叔,但這是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走的一條路。
八月十五這一日,皇宮中歌舞昇平。
五十二、冠禮,大婚前
八月十六,天青,雲淡,風輕,黃道吉日。
天方微亮,逸親王府內各方各院內便陸續點上了宮燈,張燈結綵熱鬧起來了。
今日,是逸親王的成年禮,以及逸親王妃的冊封吉日,一大早,王府中上上下下便歡歡喜喜忙碌了起來。
按照宋祁與禮部商量好的安排,宋祁首先要獨自前往皇家祖廟,祭告先祖,由永成帝主持加冠儀式。禮成後,便是逸親王妃的冊封儀式,只是冊封儀式的地點改在了祭天台。
冊封儀式後,按禮,宋祁與顧安年要回逸親王府中舉行大婚,然永成帝的意思,是讓兩人直接在祭天台完婚,隨後再舉行祭祀,向天禱告,祈求蒼天保佑。最後,再回到王府中宴請賓客。
大匡律例,唯皇帝與儲君,方有資格在神聖肅穆的祭天台舉行大婚,旁人皆無此殊榮。大匡數百年曆史,從未出過先例,然此次,永成帝是鐵了心要開先例。
永成帝此番做法,少不得讓朝野之中議論紛紛,猜測聖心。
宋祁與永成帝為此事不止商量過三次,然永成帝一意孤行,宋祁軟話硬話說了個遍,他就是不肯改變主意,還次次提起留京之事。在嗆聲了好幾次後,最終,宋祁也只好放棄了。倒是顧安年,對此沒有任何意見,甚至是高興的。
顧安年想得遠,宋祁如今不要名不要利不要權,日後離了京城。相當於失去了諸多的保命符,儘管還有背後的勢力在,威懾力卻是差了不止一星半點的。她就想著,如今永成帝給的殊榮越多。旁人對宋祁的忌憚就越多,日後即便離了京城,手中的籌碼多了,辦什麼事,也就方便得多。
說句不好聽的,顧安年依舊在防著宋璟。
對宋璟的瞭解,特別是對往後的宋璟的性情,顧安年自認不比任何人少。
雞鳴三聲,宋祁與顧安年起身開始著裝。
按照宮中流傳下來的規矩,宋祁由宮中的資深宮娥服侍著洗漱束髮。換上祥雲暗紋錦緞采衣。前往皇家祖廟。舉行成人禮。而顧安年,則是由一群宮娥嬤嬤圍著,開始為冊封儀式的妝容做準備。
洗漱過後。顧安年在梳妝檯前坐定,身著正裝,滿面肅穆的女官開始在旁背誦宮廷命婦教條與禮儀,老嬤嬤則開始上妝的第一道工序——洗面。
“王妃娘娘面板光潔細嫩,其實並無洗面的必要,只是這程式,卻是不能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