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秋霜見顧懷卿吃癟,心中一陣爽快。眼珠一轉,她帶著討好的笑,上前走到宋祁身前,道:“殿下,我陪著您送年妹妹回房吧。一會也好照顧年妹妹。”
她是想趁此機會表現表現,卻不想宋祁薄唇一張,冰冷至極地吐出兩個字:“滾開。”
眾人心中又是一震,這“滾開”兩個字可是比“讓開”還要難聽了,裡面包含的怒氣與冷意更是讓人心驚膽寒,只是逸親王怎的對著寧國公小姐也這般不給面子?
沒有人解答這個問題,眼見著宋祁臉色越來越差,瞭解自家主子脾氣的福祿忙上前拉開嚇呆了的寧秋霜,好言勸道:“寧小姐,老奴早就吩咐好丫鬟了。就不用您操心了,你自個兒歇著去吧!”
這話的意思可不就是哪涼快你呆哪去,別在眼前礙事討嫌了。
寧秋霜氣得滿臉漲紅。一跺腳,紅著眼眶憤憤地跑開了。
這一日她的面子可謂是丟光了!
宋祁連看也未看寧秋霜一眼,沒了人阻攔,他徑直抱著顧安年往船頭走,所有人安靜地看著。心中思緒各異。
福祿兩步跟上去,落後宋祁一步,低聲道:“王爺,七小姐的房裡也差人備好熱水了。”
宋祁點點頭,腳下一轉,往船艙方向去了。跟在福祿背後的青蓮心中有些詫異。以方才那架勢,她還以為以逸親王的性子,一定會將小姐抱到他的房間去。
回了船艙顧安年暫住的廂房。宋祁將她放下後,囑咐幾句後便就離開了。青蓮幾個丫鬟不敢怠慢,立即服侍著顧安年沐浴更衣,個個都小心翼翼的。
顧安年始終安靜非常,神色淡淡的。也不開口說話,只愣愣地不知在想著什麼。
沐浴過後。換上乾爽的衣裳,青蓮與黃杏又伺候著她在床上躺下,反反覆覆問著她可有哪裡不舒服的。
這邊黃桃正要去廚房看看能不能煮碗薑湯,廂房的門卻被敲響了。
“七小姐,老奴帶御醫來給您瞧瞧了。”門外響起福祿的聲音,顧安年使了個眼色,青蓮立即過去開了門,將福祿引了進來。
“七小姐覺著如何,可有哪裡不適的?”一進門,福祿就關切地噓寒問暖,又招呼他身後跟著的御醫:“劉御醫,您快給七小姐瞧瞧吧,可別落了病。”
那劉御醫點了點頭,提著藥箱走到了床邊。黃杏忙端了墩子來,青蓮將被子往上掖了掖,小心地將顧安年的手腕從被子裡拿出來。劉御醫坐下後,取了帕子輕蓋在顧安年腕上,這才開始把脈。
過了一會,劉御醫收回手,淡淡道:“無甚大礙,就是受了驚嚇,好好調息幾日便能好了,我這就開個養身壓驚的方子,喝了藥就無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福祿連連點頭,仿似鬆了口大氣。
劉御醫去寫藥方,顧安年從床上撐起依舊虛軟的身子,對著福祿頷首算是行禮,微微笑道:“勞公公操心了。”
“七小姐不必多禮,七小姐要謝便謝王爺吧,老奴也不過是奉命行事罷了。”福祿擺擺手,意味深長地一笑。
心中驀地湧起一陣暖流,顧安年頷首笑道:“安年一會便就親自去向王爺殿下道謝。”
“不急不急,王爺吩咐了,七小姐只需好好休養便是,其他的不用掛心。”福祿連連擺手,隨後手一揮,一個低眉順眼的丫鬟端著還冒著熱氣的白釉繪金邊碗走上前來。
“這是薑湯,王爺特意吩咐下面做的,七小姐趕緊喝了吧。”福祿含笑道。
顧安年點點頭,接過薑湯默默喝下。
福祿沒有多留,又說了兩句話便與御醫一同離開了。顧安年想著宋祁方才也下了水,福祿應該是趕著回去伺候了。
視線落在那白釉碗上,顧安年心想,也不知他可喝了薑湯驅寒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