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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頁

如刀似劍,直戳心口。

「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大師兄好霸道啊。」宴春滿面譏諷看著荊陽羽,眼中卻溢位了眼淚。

這世上最殘忍的詞語不過是面目全非。

一切都已經面目全非,宴春聽著自己尖銳的聲音和嘲諷,刺心之痛半點不輸此刻的荊陽羽。

她也不想自己變成這樣子,宴春有時候都在懷疑,是不是她真的在當年的魔窟面前,被侵染了神魂,才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荊陽羽永遠對宴春說不出尖銳難聽的話,連辯解都顯得那麼蒼白。

「我從未對莫秋露動過情。」荊陽羽這些年已經不知道第多少遍和宴春說這句話了。

宴春是信的,她從沒有懷疑過,荊陽羽絕不會像她說得那麼難聽,妄圖想要享什麼齊人之福,或者是私下裡和莫秋露有什麼苟且。

宴春有多麼瞭解荊陽羽,就有多麼信任他。

他為人朗風霽月,行事光明磊落,這輩子唯一的汙點,是為她做了有違正道之事。

可宴春寧願自己從不瞭解他,寧願自己看不懂他,也好過讀懂他對另一個和她相像人的動容,甚至是憐憫。

那無關情愛,卻將宴春追求的澄明剔透的情愛,踐踏進汙泥。

宴春看著荊陽羽,突然就覺得,這一切真的好沒意思。

宴春其實很軟弱的,她僅有的那一根堅硬的脊樑,是被命運磋磨斷了無數次續接的,就要無法支撐她了。

她動了動嘴唇,想說:「要麼算了吧,一切都算了……」

荊陽羽又開口,「回禮給了鮫紗和傷藥還不夠,還要助他進境,你何時和他這麼熟了?」

荊陽羽之前對於尹玉宸從無什麼其他想法,他根本不在意尹玉宸這麼個人。可現在他也沒意識到自己是在妒忌,甚至恐慌。

他從前也覺得宴春越來越難以揣測,但宴春在他的眼中還是一眼見底的透明,她的愛與怨,荊陽羽都能清楚看見。

但現在荊陽羽突然看不透她了,他了解宴春,宴春向來有分寸,哪怕是「發瘋」的時候。如果單純為了回禮,甚至氣他,不可能動用進境丹,她是真的在意那個外門弟子。

可為什麼,他們萍水相逢,只見過一面而已。

宴春那股子憋著的火撒了出去,荊陽羽從不回嘴,這讓她每次撒火過後,心裡都悶悶得難受。

因此荊陽羽再度追問,宴春索性趴在池邊,不看荊陽羽,抬手摸著池中陰陽魚濕滑的脊背,說:「還能為什麼,你不都看出來了嗎,我對你膩了,對他見色起意唄……」

荊陽羽知道宴春這就是拒絕交流,他無奈嘆口氣,起身離開了滌靈池。

宴春看著他離開,然後在池中和陰陽魚玩了一陣子,天黑之後覺得沒意思,便準備神魂出竅去看看尹玉宸進境得怎麼樣了。

結果她才出竅還未等下山,便突然間感覺到被什麼東西拉扯住了。

宴春漂浮在半空回頭一看,腳腕上無數靈絲纏在其上,她一低頭,便看到了不知道何時去而復返的荊陽羽。

宴春心中咯噔一聲,下一瞬直接被靈絲拉著扯回了身體。

她倒抽一口氣睜眼,便對上荊陽羽肅冷的臉,知覺才回歸,荊陽羽帶著怒氣的質問,就劈頭蓋臉地朝著她砸下來:「你知不知道,修者神魂出竅,便等於凡人生魂離體!」

荊陽羽簡直痛心疾首:「你啊……怪不得莫秋露夜夜神魂不穩,你是夜夜都跑下山去找那個外門弟子嗎?你怎麼就這麼受不住寂寞,若是給鎖魂的無常撞見,鎖了魂魄,你要……」

荊陽羽生性穩重,難得有這般情緒外露的時候,說到最後聲音都有些後怕得發顫:「你要我與雙尊怎麼活?」

宴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