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萍水相逢,全憑說的話,宴春自認不可能在他心中有什麼分量,肯定說不動他。而且他們短時間沒法見面,宴春覺得得先給他點好處。
她索性沉入滌靈池底,喝了好幾口水,讓濃鬱的靈氣在身體裡橫衝直撞,同時靈魂出竅去。
宴春才剛剛離體,便悚然感覺到滌靈池邊上來了人!她連忙沉回身體。
那人將手伸入池中,抓住了她的手腕,以靈力探入她的內府。
宴春不睜眼便知道是大師兄荊陽羽,她回手抓住了荊陽羽,然後從池中起身,對著荊陽羽笑。
荊陽羽被她濺了一身水,面色卻很嚴肅。
他視線落在宴春越發氣色紅潤的臉上,想到另一張臉上痛不欲生的痛苦,眉心緊擰。
「你不要亂引靈氣沖刷靈府,」荊陽羽難得疾言厲色:「你明知道是她替你承受痛苦,靈府想要徹底修復,要依靠她,你這樣只會讓兩個人更加痛苦。」
宴春笑意淡了些,一臉天真懵懂地問:「大師兄你在說什麼,我沒有引靈氣……昨晚秋露很痛苦嗎?」
她眼神太純真了,連荊陽羽也看不出她到底是不是故意。
宴春啊了一聲,說:「我昨晚在池中睡著了,不慎嗆了幾口滌靈池水。」
滌靈池乃是靈氣凝成,精純非常,絕不是莫秋露那種修為能承受的住的。
「大師兄,你幹嘛這麼兇啊,我不是故意的……是她跟你告狀了,說我故意害她痛苦嗎?」
宴春有些失落道,「大師兄你還不瞭解我嗎?」
荊陽羽愣了下,很快意識到他自己的語氣太急,連忙又說:「你才剛剛恢復,千萬注意,共生將你們相連,你要更愛惜自己,才會好得快。」
宴春笑著湊近荊陽羽,濕漉漉的頭枕上他的腿,她仰頭看著荊陽羽,像誘人墮魔的鮫人,又像個索人魂魄的水鬼。
「我知道了,大師兄你別急嘛,我都快好了,怎麼會亂來?」宴春用臉蛋蹭荊陽羽的手。
宴春心中陰鷙,卻又有些難忍的痠痛,她喜歡荊陽羽那麼久,沒法一朝一夕抽離,她怨他至深,卻知道他是真的為自己好,像她父母一樣。
那樣霽月風光眼中不肯容半點汙濁之人,為了她活著動用這種違逆天道的方法,宴春終究無法恨他。
哪怕能清楚地感覺到他如何為另一個女人動搖。
荊陽羽攥了下手指,抬起手別過宴春臉邊濕貼的發。
「水雲,」他輕聲喚宴春的字,手指點了點她鼻尖小痣,說:「你乖乖的,很快就會好起來,剩下的一切,都交給師兄。」
有違天道也好,不能為人知也罷,他不想讓宴春染指這些。
宴春乖乖點頭,荊陽羽笑了笑,說:「我得回去了。門中有很多事情沒有處理。」
他得回去以靈力不斷地修補另一個人的靈府,這樣才能讓她源源不斷地以神魂修復宴春的靈府。
荊陽羽心中糾結痛苦,都隱匿在他不動如山的外表之下。
他從靈池邊上起身離開,宴春看著他的背影,眼中的片刻動容,漸漸變得麻木。
她決不能放任一切按照宿命走下去。
因此在她使勁折騰靈府,在下一次荊陽羽再次被莫秋露涕泗橫流的告狀,支到宴春這裡來的時候,宴春又輕易撒嬌賣乖的騙過了荊陽羽。
她從前是走錯了路,也怪她太蠢太天真,不肯利用親近之人的感情,優柔寡斷的讓莫秋露險些就達成了目的。
荊陽羽到底喜歡的是宴春,宴春對他撒嬌他是扛不住的。他雖然親眼見了莫秋露嘔血不止,卻也沒法不信宴春。
宴春糊弄過去之後,裝著不經意似的提起,「大師兄,我的那一對兒陰陽魚……你養在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