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熟知荊陽羽純正的性子,聽她說了是傷藥,便不會再動用術法去檢視。
只是宴春想不到,荊陽羽當初煉製這枚進境丹的時候,將自己的些許神識封在了其中,為的便是保小師妹進境無恙,這丹只要被化用,立刻便能觸動他的靈府。
宴春還以為自己「暗度陳倉」的方法很厲害。
果然荊陽羽一聽是傷藥,便沒再看,收起來說:「我會要人交給他的。」
宴春點頭,又對著荊陽羽撒嬌,抱著他的腰耍賴了一陣子,荊陽羽這才離開了滌靈池。
他只有每天來這池邊同小師妹親近的時候,才能堅持認為自己做的是對的。
小師妹果然一天比一天好了,還同從前一般依戀他。
一切都會回歸十一年前的,荊陽羽離開滌靈池,隨便派了個守門弟子將師妹給那外門弟子的回禮送去,攥著拳頭站在自己院內的一間偏室,然後深吸幾口氣,走了進去。
裡面的人正痛苦地趴在床邊吐血,她面色蒼白極了,簡直如同活鬼。
荊陽羽即便是給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設,看到跟小師妹如此相像的一張臉做出這樣一副虛弱痛苦的樣子,還是忍不住心頭一跳。
他快步走上前,隔著衣袖抓住莫秋露的手腕,為她輸送靈力撫平靈府和經脈裂痕。
莫秋露狠狠鬆了口氣,然後回手抓住荊陽羽的手,虛弱地笑了下,眼中淚光盈盈,嘴角血色未盡。
她開口,聲音竟然也足有六七分像宴春了。
她說:「大師兄,你去找水雲了嗎?要她乖一點好不好?我太疼了……」
荊陽羽眉梢一動,神色微塵。
莫秋露知道他絕不喜自己說宴春半點不好,她便又虛弱地跌回床上,苦著臉說:「放心吧,大師兄應該也看到了,她恢復得很好不是嗎?」
「靈府破碎之痛,還真不是人受的啊,」她說:「怪不得你那般心疼她,不惜為她……」
「莫秋露。」
荊陽羽語氣並沒有變化,只是淡淡叫了她的名字。那語氣中甚至沒有任何的威脅和冷意,卻讓床上躺著的莫秋露渾身一抖。
不過片刻,她又睜開眼,虛弱又討好地笑了笑,說:「大師兄別生氣,我再不說她了……」
她知道自己這麼一笑,本就和宴春相像的眉目,便又像了一分,這一分足以讓荊陽羽動容。
果然荊陽羽沒再說話,盤膝坐在床邊凳子上,抓著她的手腕給她不斷輸送靈力。
「大師兄……」莫秋露喃喃叫著荊陽羽,眼中是同曾經宴春眼中如出一轍的痴迷和愛慕。
沒人能不愛慕這樣一個男人,溫柔強大,天資卓絕,又這般俊美穠麗,他平時再怎麼慣於冷臉,氣質再怎麼雪塑冰刻,卻是生了一雙灼灼深情的桃花眼呢……
這樣好的男人,怎麼不能是她的呢?莫秋露被靈力滋養著,心中一旦開始了這個想法,便一發不可抑制。
她想,她什麼都要。
天之驕女又怎樣,還不是要指望著她才能苟延殘喘?
莫秋露摸了下自己脖子上的銀包玉頸環,一陣金光快速閃過。
她用手捂住,心中想著,待到衡珏雙尊尋到了草藥為她們兩個徹底固魂,到時候……呵。
宴春泡在滌靈池中,正和陰陽魚玩呢,冷不防脖頸上的頸環一閃,銀色的靈光環繞,她「咦」了一聲低下頭,頓時感覺自己頭腦一陣眩暈。
她直挺挺地砸入池中,沉了底。
陰陽魚圍著她轉了一圈,兩條魚不知道她竟能在這靈池之中呼吸,生怕她淹死了,廢了死勁兒,才把昏死無覺的她給從池底託到水面,讓她口鼻露在水面之外。
而宴春其實神魂又離體了,確切說是被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