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師妹,我不會說話,」友臣一張端方君子的臉,有些苦惱的撓了下頭,說:「但是,就是吧……事已至此,你也別多想,想多了,反倒辜負了那孩子對你的一片心。」
宴春心裡一悶,卻還是點了點頭。
友臣又說:「你一覺睡了好幾個月,現在都十二月末了,凡間今夜該是除夕夜呢。」
他說:「對了,你大師兄閉關的事情你知道嗎?」
宴春搖頭,她今天看似正常,但其實哪哪都不正常。讓伏天嵐始終擔心的原因,是本該哭鬧拒絕,本該詢問歷練後續的宴春,什麼也沒有問。
「師妹啊……」友臣嘆息,想要摸一摸宴春的頭,手抬起來,卻看到了她頭上的翎羽簪,頓時被蛇咬了一樣縮回來,想起了這簪子之前一直都是荊陽羽那個小弟子戴的。
「你……哎,」友臣要愁死了,他實在時不擅長這個,但是他如果不來和宴春說,難不成要讓荊陽羽那個鋸嘴葫蘆來麼。
那怕是多年的同門情誼真的要沒了。
「你大師兄他當時在魔窟邊緣,也是沒有其他的選擇。他那個人,他……」
「我都知道的,」宴春說:「二師兄,我都明白的。」
宴春想起自己當時的心情,認真道:「我還很感激他,若是他不曾砍我兩劍,打斷邪術,我才會真的無法接受。」
她能接受身體裡有尹玉宸給她的一切,卻無法接受自己融合了莫秋露一切。
友臣一愣。
宴春繼續說:「我喜歡大師兄那麼多年,當然瞭解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更知道他所修之道。若沒有他那裹挾著肅正劍意的兩劍,我怎麼可能在驅邪劫閃之下僥倖脫凡?」
「且代掌門怎麼能當著門派所有人的注視之下徇私?」宴春笑的溫和,眼中卻有讓友臣心驚的涼意。
這種涼意他從前總能從那個不開竅的荊陽羽眼中看到,有時候覺得他這樣不太好,但大部分的時間,都覺得他這樣子,再沒有更比他適合做掌門人的那個位置了。
可現在這種涼薄出現在了向來至情至性的小師妹眼中,很難不讓友臣覺得難受。
「大師兄閉關,門中的事情只能二師兄多受累了,」
宴春表情溫和地安慰友臣:「可惜我這個小師妹不盡職,沒能力為你分擔。但我既然醒了,二師兄有什麼需要我做的,知會一聲便好。」
不對勁。
不對勁的嚴重啊。
宴春說了一堆理解,卻根本沒問起荊陽羽為什麼閉關。
她大師兄叫的依舊親熱,理解他身為代掌門的職責,卻不關心他為什麼突然閉關了。
友臣看著宴春,片刻後當真說道:「本來這件事不想來煩師妹的,可是既然師妹說了可以幫我,那我便直說了。」
「我確實忙得要死了,你大師兄……怕是一時半會兒出不來,門中其他長老也未必輕鬆,自那次歷練之後,魔窟便在凡間屢屢現世,按下葫蘆浮起瓢。」
友臣真情實意的焦頭爛額道:「現在各地小宗門請求協助和驅邪的靈鳥快把司刑院淹沒了。」
「連三國國師也屢屢送信回來,說國家也不安定,邪祟頻繁且種類繁多,權勢傾覆也有邪祟參與其中。」
「修真界各個大門派全都派了高境弟子下山,衡珏派也派去了不少,現在魔域那邊也去了人,還沒能尋到魔窟屢屢現世的根由。」
宴春聽得表情凝重起來,友臣道:「師妹,凡間怕是要亂了,魔族那邊每每有魔神更迭,必將引起人間動盪。」
「現在門中積壓的事情多不勝數,大多數倒還能拖一拖,但有件事已經拖了幾個月了,你若是能幫忙處理了最好。」
友臣覷著宴春神色說:「畢竟解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