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安大人此番出兵只為肅清聖上身邊奸佞,若您能與安大人一同出這個頭,安大人定然不會忘記您今日的幫扶!」
「幫扶?他還要我幫扶?」
李琮卻是給氣笑了,他堂堂親王多年來一直屈居於安祿山之下,已是莫大的忍讓。如今安祿山要帶重兵進京,信中意圖雖全指在楊國忠身上,可李琮怎能不明白安祿山此舉的意圖。
他是想謀反——
此人暗藏禍心,幾年前李琮便秘密向皇帝上書過,怎知他一紙奏摺費勁千心終於遞到了皇帝面前,反而被他那年邁老父三言兩語便給打發回來了,末了還不忘敲打他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對功臣胡亂猜忌,差點沒治他的罪呢!
從此李琮便再為向朝廷上書過安祿山的不是,但如今要他倒向安祿山一邊,卻也絕不可能。
忤逆安祿山的後果,李琮清楚。
這使者一旦回到範陽,他李琮便再難從平洲活著回京了。可他寧願死在平洲,也不願重蹈當年三王的覆轍。
李琮猛一下閉上眼,再睜眼時,右手已經握到了腰間劍柄上。
這使者無論活著回去還是死著回去,對他李琮來說都已經無甚分別了。既要盡孝盡忠,便做到底吧……
他想著,隨即大喝一聲,手中長劍已然出鞘,直指向跪伏在地上的使者——
而正當李琮劍尖下落的一瞬,大堂外竟傳來呼號聲。
「且慢!」
李琮聞聲愣住,他是怎麼也想不到,這時衝出來阻止自己的,居然會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父王!」
「父王且慢!」
只見李兆邠、李兆朔兩兄弟,一前一後往大堂上跑來,還沒到跟前便跪伏到了李琮腳下,連頭都沒有抬。
「父王!父王三思啊!」
李琮這時是真的愣了。他是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兒子居然有一天會為一個外臣求情,且這事還是關係到謀反的大罪!
「三思?你們知道自己這是在為什麼人求情嗎?」
李琮狠聲說著,眼中已然顯出兇光。一時間他已經分辨不出究竟是求情這件事本身更令他憤怒,還是這兩個兒子的臉更讓他覺得憤怒。
「父王,何大人是安大人的使者,您此前不是也時常囑咐兒臣,要對安大人恭敬嗎?此番一旦斬殺使臣,事情沒幾日便會傳到安大人的耳朵裡。可您現在還身在平洲,就算不為別的,您也要為您的安危找想啊,父王!」
說這話的事大兒子李兆邠,他跪伏在地上額頭磕在地上不敢抬起半分。而李琮站在他面前,看在跪在腳下的兒子,神情反而愈發猙獰。
這一刻他好似體會到了當年父皇的心情。
作為父親,最痛心也最憤怒的莫過於眼看著自己的兒子忤逆。
這天底下誰都可以背叛自己,可唯獨這兩個精心培養起來的親生兒子——不行!
李琮握著劍的手不住顫抖,他已經很久沒有使用這把劍了,可這一刻,灌注到他掌心的力量,卻比此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充足。
「難道你就以為,如今放這廝回去,安祿山就能對我們有好臉色看了?」
「殿下!殿下英明神武,安大人一向對殿下親近,只要殿下答應大人所求之事,又怎會對殿下不利!」
這姓何的使臣也是機靈,這時又匆忙開口。
肅王的反應的確把他嚇了一跳,可這兩位公子的反應,卻是在他預料之中的。
如今大唐在東北的權力都掌握在安祿山手裡,肅王之所以還能安安穩穩的住在這大都督府裡,也全仗安大人照顧,否則肅王別說想留在這兒,安祿山就是在明皇面前隨便一句話,都能叫他人頭落地!
「對啊!何大人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