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的眼睛微微虛了一下。屍體都被燒了?
說什麼放爛了。玄清衛裡都有保鮮的藥粉,大案司裡會沒有?再加上冰塊,一具屍體輕輕鬆鬆放個十天半月沒問題,就算天氣炎熱也一樣放不壞。沈浩經手過的案子裡一具屍體放了一個月都還能翻出花來,這才幾天?燒了?
不用猜,這肯定是大案司在杜絕他們以為的「能被玄清衛插手」的可能性。畢竟按理說屍體都沒有了,你寫卷宗就沒了最起碼的依據,根本就連立卷的那一篇都翻不過去。如此不說斷了你玄清衛奪主辦權的路,起碼能把你拖住,越往後面你們的進展開啟得就越慢,自然而然就會被拖死。
什麼叫「一步先,步步先」這就是了。
沈浩很敏銳的從薛貴的眼中捕捉到了一絲一閃而過的戲謔,就像是那種掌握主動權的得意。
「這樣呀……」沈浩臉上先是配合的僵了一下,然後重新泛起笑容,手在懷裡一掏,將自己的儲物袋拿了出來,動作不快,似乎故意讓對面坐著的薛貴看清楚。
薛貴在看到沈浩拿出儲物袋之後眼皮真就跳了一下。這……你想幹什麼?有話好好說不可以嗎?
「那個,薛大人您也體諒一下,玄清衛裡規矩嚴苛,每一個案子都需要走流程,稍有不合規矩就是「懈怠」之罪,嚴懲起來脫層皮都是尋常事,所以實在不是在下事多,而是沒辦法了。若是秦修遠的屍體被燒了,那案情卷宗也就少了重要的一環就難以展開,這很難讓在下給上峰交差。
所以……薛大人幫幫忙,簽一個「情況說明」吧!」
我簽你……薛貴在看到沈浩摸出來一張單子的時候心裡就開罵了。又是那種狗屁說明,這人怎麼這麼詭異啊?!
不能怪薛貴心理承受力低,他活了幾十年了,頭一次見到沈浩這種打法的人,完全不按套路來,每每都是一頓稀奇古怪的亂捶,而且不要臉,喜歡玩白紙黑字的把戲。
對了!薛貴突然想起來眼前這貨是個文人!詩詞可謂名動一時。左手筆桿子,右手刀把子,難怪這麼詭異!
薛貴低頭往遞過來的單子上一看。簽?簽個屁!
短短几十個字就把責任全部都推導刑部這邊,總結起來就一句話:不是玄清衛不想做事,而是刑部不當人,把所有做事的口子都堵上了。然後落款落他大案司主事官的名字?這跟認罪畫押有什麼區別?
「沈大人,不用如此。屍體雖然迫不得已燒掉,可說起來也真不用你們操心,作為本案主辦,我們已經在案情方面有了完整的初期規整,你們玄清衛本來只是這次案子的協助一方,沒必要這麼為難自己的。」
「呵呵,薛大人不瞭解我們玄清衛,我們……」
「行了沈大人你不用說了。」薛貴連忙打斷,他對眼前這位的每一句話都不想聽,實在太纏人了,對方完全不像一名體面的副千戶,更像市井小人的做派。
薛貴本來對今天沈浩的到來就有心理準備,自然不想再和對方多說,直接從抽屜裡拿出來一份拓印的卷宗,推了過去。
「這是案情後續的卷宗,沈大人可以拿去交差了。不過我希望以後沈大人能多溝通,而不是擅自行動,這樣容易造成誤會。沈大人以為如何?」
第525章 見面
沈浩拿著要到手的新一份案情卷宗,這一份和之前拿到的那一份完全判若兩回事。
之前的那一份說到底就只是一個極其簡陋的情況概述,不像案情卷宗倒像是官報裡的簡訊。雲裡霧裡一筆帶過,極盡敷衍。
而這次的新卷宗就正常多了,不但有完整的案發地情況記錄,還有很詳實的驗屍筆錄,最後還有關鍵的後續偵辦方向計劃。
和沈浩想到的一樣,大案司這邊也是將秦修遠的死因歸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