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束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笑了笑,抬手指了指邊上的一張凳子,說:「坐吧,坐下說。地宮的事情你繼續跟進,但還是要注意保密。不過以你為誘餌,引世間別的邪獸?呵呵,這世間的邪獸不是早就絕跡了嗎?」
沈浩聞言臉上表情未變,心裡卻明白這是皇帝在試探他,關於邪獸,皇帝心裡清楚,但皇帝以為他不清楚,所以不能回答得太多,分寸需要掌握好。
「陛下,臣也對此有些想不太明白,照理說邪獸絕跡一切都將與世間無關。可臣之前所說的又確實是臣的判斷,所以臣在想,是不是有這麼一種可能,邪獸並沒有如書中所說徹底消亡,而是有漏網之魚。又或者說,又有新的邪獸現世了?」
楊束眼神灼灼的看著,聽完沈浩的說法之後滿意的點了點頭,說:「不論是『漏網之魚』還是『新的邪獸現世』,這些都必須弄清楚。一旦有心的訊息你可朝宮裡來求見,我再與你時間,再次見面也能機密一些。明白嗎?」
「臣明白。只是如今臣雖然修為大增,但情報獲取方面卻短時間內難以拉開局面,還請陛下給臣一些時間整理一下。」
「情報獲取?你是在說黑旗營和你那黑水的事情吧?」楊束擺了擺手,沒讓沈浩接著話,而是他繼續道:「黑旗營隸屬關係上是玄清衛,如今玄清衛正在收縮防備力量,自然也受到波及。如今你回來之後需自己想辦法去重振旗鼓,除了龐斑,別人都幫不了你。」
這算是說到點子上了,沈浩臉上表情「不甘」和「憋屈」的回答說:「陛下,臣實在不明白,如今各地邪門修士作亂,百姓苦不堪言,更有亂象從底層滋生,可謂危局。可此時此刻,作為針對邪門修士最熟門熟路的玄清衛卻不能衝鋒在前,猶如放著鐵錘不用而選用木錘,這其中白白損耗掉的也是靖舊朝兒郎的性命和百姓之家園,臣鬥膽,懇請陛下三思!」
說著沈浩就單膝跪了下去。
樣子是要做足的。玄清衛上下如今還真就過得憋屈至極。本來該自己乾的差事卻辦砸了,而且辦砸的主要原因裡皇帝還脫不了關係。可皇帝不能錯,只能玄清衛自己背。幫皇帝背黑鍋沒什麼好說的,也是玄清衛作為皇帝私兵的本分之一。但後面皇帝的一系列動作就好像是不信任玄清衛一般,直接在玄清衛手腳上砍了一刀,讓玄清衛都沒辦法戴罪立功以正其用。
沈浩現在就是要將玄清衛的這股子「不甘」和「憋屈」講出來。
有些話沈浩不能問,必須要皇帝自己說出來才可以。
沈浩眼裡的皇帝束絕對不是一個沒腦子的荒唐皇帝,更不是一個會將國朝根基視為兒戲的皇帝。之前針對邪門修士作亂的事情上的所作所為必然有原因,而且按沈浩的猜測極可能是皇帝身上的青赤所為。
在別的地方或許皇帝難有真性情表露,言語也可能情非得已,但在此地卻大不同。
果然,楊束聽完沈浩的話久久不言,許久才嘆了口氣,說:「朕雖為天下皇帝,但也不是事事都能一言而決,會有一些你所不知的掣肘。
在玄清衛的事情上就是如此。你無須多問,也無須知道。明白嗎?」
「臣願為陛下斬斷掣肘,殺盡一切藐視皇權之大逆不道之輩!」沈浩猛的抬起頭來,雙眼殺意騰騰不說還如離奇憤怒的樣子。似乎對皇帝所說被人掣肘而感到切膚之痛一般。
什麼叫忠臣?不是史書上給你冠名,那對你來說屁用沒有。
真正的忠臣,那是皇帝心裡的評價,而且不會講出來。
以前楊束就覺得龐斑是忠臣,這是經過他和他的父皇兩代皇帝考驗得出的結果。如今,沈浩此時此刻的言語和憤怒,讓楊束把忠臣的印記也烙在了沈浩的身上。
「哈哈哈,辦好朕交給你的差事那就是為朕效忠了!朕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