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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捉住詡青胸前的衣衫,仰起頭,淚,絮絮而下!

她縮在詡青的懷裡,放聲大哭,哭得淅瀝嘩啦,哭得旁若無人,以致於,那大師什麼時候離開的,她都不知道了,只知道,眼淚無法停止,只知道,所有的一切,將會隨著那滴落的淚,一起過去。

不知不覺中,冬季真的要過去了。

這個冬季,對於南烈來說,簡直就是惡夢,然而,夢,終究會醒來,當春天的氣息悄悄的來臨時,南烈計程車兵們,已在期待著歸期了。

當戰爭結束的這幾天,士兵們都是在處理著那些在戰場上犧牲計程車兵的遺體,在戰區後面的山上,很快地,立起了一座座新墳,雖身死,卻依然歸故土,這也算是,為那些戰死計程車兵們的心願吧!

雖不是冬季,但南烈的春天,依然春寒料峭,溼潤而厚重。

此時此刻,在那些新墳前的一片空地上,站滿了士兵。

黃昏的時候起了風,就蕭蕭瑟瑟的飄起雨來了,雨由小而大,風由緩而急。

士兵們靜靜地佇立在那,周圍是一片寧靜,任那細雨溼淋,任那悲傷白茫茫的飄浮在空氣裡。

風一吹,那些細若灰塵的雨霧就忽兒盪漾開來,忽兒又成團的湧聚,新墳邊的樹枝上,溼漉漉的掛著雨霧,那細雨甚至無法凝聚成滴,只能把枝椏浸得溼溼的。樹葉與樹葉之間,山與山之間,岩石與岩石之間,雨霧與空氣,與悲傷連結成一片,像一張灰色的大網。

是的,明天,就要回去了,雖然,已是歸心似箭,但是,那些逝去的生命,為護國而逝去的生命,依然讓他們無法釋懷。

她也靜靜地佇立在一旁,對那些新墳長長久久的注視著,心裡朦朦朧朧的思索著,想到,那些曾經鮮活的生命,從此只有冰冷的泥土陪伴。

她不由地黯然輕嘆,四周依然是一片靜悄悄,所有的人,都沉浸在各自的悲傷裡,回應她的,只是那微掠過眉梢的細雨和風,使她感到一陣酸澀而悲傷。

此時,一陣聽似蹣跚而破碎的車驅聲,緩緩地傳了過來。

她迴轉過頭看過去,頓時怔忡。

那是幾個士兵推著的一輛用幾十根厚實的木頭所做起的囚車,車上的人,衣衫破爛不堪,滿頭散發,滿身滿臉的傷痕,雙手雙腳,都被鐵鐐銬著,也滿是血痕,頭歪在木樁上,卻是氣若有絲而了無生氣,那雙曾經兇狠如鷹的眼睛,已不再有光芒,只是疲勞而痛楚地睜著,並沒有睡去。

曾幾何時,他是如此的不可一世,曾幾何時,他是如此的狂妄邪惡,曾幾何時,他放縱一切,摧毀一切,曾幾何時,有多少的鮮活生命,在他手中逝去。

而今,只是短短的幾天時間,卻是物事人非。

“錦颯!”

一聲長嘆,打斷了她的思緒,她轉過頭去,是葉將軍,他不知什麼時候,已站在她的身邊,注視著她,那雙美目,偶有悲傷,卻是眼波流轉,顧盼生輝!

“這是我們決定的,決定把這人——”他望著她,“交你處置!”

她一怔,只覺得心中隱隱作痛,某種難言的悲憤和悽楚把她捉住了,但是,她依然回過頭去,緊緊地注視著囚車上的那人。

雨絲灑在她那衣衫上,衣衫已經溼透了,好半晌,她微微的挺了挺脊樑,卻看到,囚車上的人,已將目光緩緩的投向她。

那目光,在她身上停佇了片刻,驟然地,陰鷙又回到了那對眼睛裡,那人的唇邊,隱隱地,泛起一絲冷冷的嘲謔的笑。

她不由地心中一窒,走了過去,站到了他的面前,注視著他,冷冷地問道:“你笑什麼?”

那對目光,又投注到她身上,雖已是無力,卻依然是滿帶著嘲諷和森冷,那笑,已是緩緩地漸露出聲音,低沉而不可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