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停香道:“我倒看不出什麼重要。”
蕭少英道:“這三封信是不是很機密?”葛停香點點頭。
蕭少英道:“你若要寫這麼樣三封信給你的對頭,你會在什麼地方寫?”葛停香道:“就在這裡。”
蕭少英道:“因為這裡不但是你的秘室,也是你的書房。”葛停香道:“不錯。”
蕭少英道:“青龍會的分舵主寫這三封信給你,是不是也應該在他的書房中寫?”
葛停香道:“不錯。”
蕭少英道:“一個人的書房裡.會不會有兩種品質相差極大的筆墨?”
葛停香道:“不會。”
蕭少英道:“可是他寫這三封信用的筆墨,品質相差卻極大。”葛停香道:“哦。”
蕭少英道:“他寫第一封信用的,是極上品的宋墨和狼毫,寫第三封信用的,卻是那種最多隻值兩文錢的禿筆和墨盒。”
葛停香沉吟著,道:“由此可見,這三封信絕不是在他書房裡寫的。”
蕭少英道:“這麼樣機密重要的信.他為什麼不在自己的書房密室中寫?”
葛停香道:“你說是為了什麼?”
蕭少英道:“也許這隻有一種理由。”
葛停香道:“哪一種?”
蕭少英道:“他根本沒有書房。”
葛停香道:“以青龍會的聲勢,他們的分舵裡,怎麼會沒有書房?”
蕭少英道:“這也只有一種解釋。”
葛停香道:“哪一種?”
蕭少英道:“他們在這裡根本沒有分舵。”葛停香怔住。
蕭少英道:“他們就算在這裡有分舵,也絕不是一個固定的地方.而是流動的,這分舵裡的人,隨時都在改變他們的聚會之處,也隨時都改變他們藏身之處。”
葛停香的眼睛裡發出了亮光,道:“因為這裡一直是雙環門的天下,他們根本沒法子在這裡生根。”
蕭少英點點頭,道:“這也正是他們最可怕的地方。”
葛停香道:“哦?”
蕭少英道:“就因為他們的人隨時都在流動,所以無論何處,都很可f能有他們的人隱藏。”
葛停香動容道:“連天香堂裡也有可能?”
蕭少英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卻改變話題.道:“我還看出了另外一件事。”
葛停香道:“你說。”
蕭少英道:“這三封信的字跡雖然工整,字卻寫得很壞,而且每個字都微微向左傾斜,顯然是個慣用右手寫字的人,改用左手寫出來的。”
葛停香道:“這一點又說明了什麼?”
蕭少英道:“慣用右手的人,改用左手書寫,通常也只有一種目的。”
葛停香道:“哪一種?”
蕭少英道:“他不願自己的筆跡被別人辨認出來。”
葛停香動容道:“難道這個人的筆跡,我本該認得出的?”蕭少英沉默。
沉默也有很多種,他這種沉默的意思,顯然是承認。
葛停香道:“難道他這個人也是我認得的,難道他就躲在天香堂裡?”
蕭少英依然沉默。
這些話他已不必回答.葛停香自己心裡想必也已明白。
窗外還是陽光燦爛,他鐵青的臉上卻已佈滿了陰霾,慢慢地坐下來,凝視著桌上的筆硯,忽然道:“我用的也是狼毫和宋墨。”
蕭少英點點頭。
他顯然早巳看出來。
葛停香道:“第一封信.我是在上個月中旬收到的。”
蕭少英道:“哦。”
葛停香停道:“那時大局未定,這地方還很亂.我也不象現在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