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淵平日都是不苟言笑,難得有現在這種狡黠偷笑的樣子。
舒婉愣了一下,並沒有說什麼,只是笑著搖了搖頭。
“你看,我把鞦韆做在這裡。”
祁淵指著梧桐樹下的位置,“然後在後面的位置種上果樹和各種花藤,以後你盪鞦韆,我就在後面推,你想吃果子,我就給你摘。”
舒婉順著祁淵指向的地方看過去,那裡已經被挖出了坑,樹苗立在一邊,還沒種下去。
要等樹木成型能夠結果,估計還需要一年左右的時間。
一年時間,她或許已經離開,或許還在這裡......
想到這裡,舒婉心底浮上一層淡淡的感傷。
她看向祁淵,祁淵正低著頭,比對著木頭上的印記,思考著該從哪裡下刀。
木屑落在他金線勾勒的龍袍上,他卻渾然不覺。
“你要是再繼續看下去,今天這鞦韆可能就做不下去了哦。”
原本在認真做鞦韆的祁淵,突然抬起頭,深邃眼眸裡滿是笑意。
“那我不看了。”
舒婉偏過頭,去看梧桐葉。
祁淵卻不樂意了,他挪了挪椅子,有點幼稚的坐到舒婉目光所在的地方。
觸及到他的目光,舒婉沒忍住笑意,“不是你讓我不看的嗎?”
“看。”看著舒婉臉頰上的酒窩,祁淵微微眯起眼睛,“想看什麼都可以。”
舒婉愣了一下,不確定祁淵有沒有別的意思,只能沉默以對。
“喝口茶。”祁淵倒了杯茶遞給舒婉,“你喜歡的落銀針,還記得嗎?”
落銀針倒也不是最好的茶,只是當初在軍營裡,行軍半個多月,物資緊缺,舒婉突然就很想喝落銀針。
她在跟祁淵的信件裡提了一句,沒過多久,朝廷送來的物資裡就有落銀針。
那時候,舒婉只以為是朝廷給將領的撫卹,現在看來,恐怕是祁淵的特意照顧。
舒婉抿了一口茶,清新的茶香在口中蔓延。
“我也想嚐嚐。”祁淵的聲音響起。
舒婉抬起頭,撞進祁淵含笑的目光裡,他要是真的想喝茶,自己倒就是了,完全不用問她。
祁淵的心思再明顯不過。
“行嗎?”祁淵又問。
舒婉抿了一下唇,微微勾了下手,示意祁淵過來。
祁淵眉梢輕挑,頗為乖覺的順著舒婉的手勢朝她這邊靠近。
只有生長於封建時代的人,才會切實的知道,什麼叫皇權至上,什麼叫萬人之上的帝王。
即使她已經跟祁淵熟悉,有時候也還是會被祁淵在她面前的順從而震驚到。
舒婉心下微動,印上祁淵的唇,如蜻蜓點水,卻撥動了一池春意。
祁淵唇角微微勾起,但卻坐著沒動,靜靜等待舒婉的動作。
舒婉看著淡然又溫柔,但實際上,內裡堅韌又傲然。
能代兄從軍,制服一幫草莽大漢,自然不是嬌弱依附的性子。
只是平日裡,她很少表露出來。
可是,在感情的天平上,祁淵將自己放的太低了。
低到,即使舒婉足夠理性,也不免會被激發出心中的壓制欲。
她按住祁淵的手,一點一點地,將茶香送到祁淵口中的每一個角落。
雖然祁淵從來沒有親過其他人,也能感知到,舒婉的吻技成熟。
他沒被舒婉按住的手,下意識的握緊。
因為愛,而生寬容。
因為愛,而生妒意。
他睫毛輕輕顫動,心中萬浪滾過,面上卻絲毫不顯。
直到舒婉的舌尖輕輕挑過他的上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