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西寧點了下頭。

謝思牙尖頂著舌頭，笑了下，縱身一躍，跳上寬背。

突如其來的重量壓得祝西寧小腿繃緊，他適應半秒後才起身，&ldo;你好輕啊。&rdo;

&ldo;騙人。&rdo;

&ldo;不騙你，&rdo;祝西寧扶著她腿，往上顛了顛，&ldo;以後要把你養的胖一點。&rdo;

謝思頭靠在他頸間，昏昏欲睡中聽到胖這個字眼，忿忿地說：&ldo;你才胖！&rdo;

&ldo;好好好，我胖。&rdo;

短短几分鐘路，在祝西寧腳下走出一刻鐘。

他背著女友進小區，轉過樓區夾道，到公寓樓下，順著路燈再繼續往前，走出幾步，倏地愣了下。

公寓樓下站著個女人，穿一身家居服，昏黃的燈光下，看不大清臉。

她正抱著雙臂往這邊看來。

準確來說，目光精準地落在他背上。

祝西寧恍然的瞬間，心裡一咯噔，腳步不自覺放輕，雙手微握。

這女人應該就是謝思的媽媽了。

七年前，將她送到他身邊來的人。

祝西寧走近，停在她半米之外，臉色溫和，禮貌道：&ldo;阿姨，你好。&rdo;

歸女士早已將女兒的小男友打量一週，頭髮不長不短很清爽，模樣周正，也很守禮，託在腿上的雙手很紳士。

這男孩子暫時挑不出什麼錯來。

她輕輕點了下頭，說：&ldo;把她放下來吧。&rdo;

聞言，祝西寧側頭，靠近謝思耳畔，低語，&ldo;到家了。&rdo;

謝思撒嬌似的哼哼了兩聲，雙手卻環得更緊，人更是用力往他背上蹭了蹭。

祝西寧怕她動作太大摔下去，急忙託著她雙腿，再看向眼前的長輩，眼神為難。

女兒纏著她男朋友不鬆開，又不可能將她生拉硬拽弄下來，歸女士自覺丟臉，說：&ldo;可以麻煩你送她上樓嗎？&rdo;

祝西寧忙不迭點頭。

深夜裡的電梯間沒人。

轎廂狹窄，空氣沉悶。

只聽得到謝思含糊不清的囈語。

祝西寧和歸女士都不是熱絡的性子，便任由氣氛尷尬著。

一時無話。

等回到家，祝西寧把謝思卸貨般放在床上，給她蓋好被子，多一秒都沒敢停留，便出了房間。

歸女士給他倒了杯白水，兩人在沙發上坐下。

&ldo;你是阿年隊友？&rdo;

祝西寧點完頭後，鄭重開口：&ldo;阿姨你好，我叫祝西寧。&rdo;

歸女士嗯了聲，說：&ldo;阿年在隊裡麻煩你們照顧了。&rdo;

&ldo;不會，隊友都很好相處。&rdo;

&ldo;那就好。&rdo;

……

就基地日常聊了幾分鐘，祝西寧一口喝完白水，把水杯輕放在桌上，告辭：&ldo;阿姨，我還有事，得先回基地了，改天再來拜訪您。&rdo;

歸女士點點頭，起身送他出門。

臨關上門時，又聽她說：&ldo;聽說你們今天贏得很漂亮‐‐&rdo;

&ldo;恭喜。&rdo;

祝西寧愣片刻。

女聲輕柔，帶著長輩真心的祝福。奶奶過世四年之後，他再次聽到這話。

門關了，聲控燈暗下去，樓道里全是黑，伴著嗚嗚的風聲。

祝西寧靠在牆邊半晌，唇角輕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