擾她將近一個月的事,“你離開爸後,曾經後悔過嗎?”
方容娟與陽龍臺互望一眼後,點頭承認,“是後悔過,但純粹只是因為我想念你的關係。”
“爸究竟做錯什麼,讓你非得離開我們?”
“錯在我和你父親的個性差異太大,又不瞭解彼此的需要。你父親好動又好客,常與朋友在外逍遙。
“他這個人太豪爽,出手過分大方,雖然急公好義,但卻不自量力,常常剛領到薪水,不到半個月就花光,讓我跟著他的時候,常要憂心下一個月該怎麼度過。”
若耶沒插話,靜靜聽著母親的怨言。
“你出生後,這情況不但沒有改善,反而變本加厲,在我找不到你爸時,常去麻煩陽叔叔幫忙打探他的下落,甚至籌醫藥錢。時日一久,我才瞭解真正關心我們母女的人是誰。”
若耶對母親的最後一句話持保留的態度,她認為陽龍臺或許真如母親所說的是關心著媽媽,但他畢竟是爸爸的朋友,這樣趁虛而入,搶朋友的老婆,只能說他體貼心上人有餘,但對朋友的義氣不足。
“我與你父親攤牌,他說離婚免談,我若要走就請便,唯一條件是不能帶你走,否則,他要找道上的朋友加害陽叔叔。”
若耶沒替父親答辯,因為父親年輕時,原本就是江湖出身的人物,說出口的狠話總是讓人半信半疑、顧忌三分。
她看著錦衣玉食的母親,對她離家出走的來龍去脈多少有了一些概念。
貧賤夫妻百事哀,有人這樣捱過一輩子,仍能苦盡甘來、白頭偕老;也有人另覓良人美婦,拋開困頓與不滿,尋求更好的將來。
她美麗的母親該是屬於後者。若耶盯著駐顏有術的媽媽,好奇地問:“你改嫁給陽先生後,日子過得快樂嗎?”
方容娟微怔了一下,斟酌地回答女兒,“多半的時候是快樂的。”
若耶面無表情地接受了母親對父親毫無眷戀的事實,也瞭解加重母親的罪惡感已是於事無補,但她可以積極看待她與父親的遭遇。“聽了你的話,我發現自己無法評論你丟下我和爸是錯誤的;但是我可以肯定,沒有你,也許是我和爸最大的幸運。”
陽龍臺及時發聲,捍衛老婆的立場,“我們曾經以信凱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想要換得你的監護權,但江遙只肯同意離婚。”
換言之,江遙拒絕賣女求榮。
老爸萬萬歲!若耶欣慰地說:“原來他是這樣得到信凱股份的!”
方容娟揉著手絹頻頻拭淚,輕聲哀求道:“我不求你馬上接受我們,只希望你別因此拒絕楚彥。”
若耶納悶,怎麼話題一轉,又兜回楚彥的身上了呢?她嘆了一口氣,再次強調,“我說過,跟他之間的機會真的不大。”
陽龍臺趕緊為外甥說好話。“你也許不知道,他對你真的很死心眼,我從小看他長大,他真的就只喜歡你而已。你能坦白告訴我,為什麼你覺得和他的機會不大,這樣我才好開導楚彥。”
“原因很簡單,因為兩個禮拜前我已經嫁人了,再嫁第二次是不對的。”
“嫁人了?楚彥和你的誤會才發生不到一個月不是嗎?”方容娟還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嫁給誰?對方是做什麼的?幾歲?可靠嗎?”
“他是爸的高徒,”若耶像獻寶一樣地補了一句,“多虧老爸牽線。”
方容娟倒抽了一口氣,花容失色地念著,“那個老糊塗,怎麼讓你隨便嫁給一個剁菜的廚師!對方要拿什麼來養你?”
“我自己有本事,何須靠男人養?”若耶不以為然地看著母親,開始誇獎起屈展騰的本事,“爸說展騰青出於藍,有的是潛能。”
“展騰?”陽龍臺若有所思後,很快地追問一句,“姓展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