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沒想到,卻反而是被向小苟給照顧了,而且潤物無聲,不留痕跡。
找水源、接水、扶她不讓她摔倒,都是向小苟在做的事,相比而言,她這個姐姐倒是並沒有付出什麼。
梅蘭有一瞬間的怔然,意外看著向小苟沉靜的後腦勺,默然無言。
從向小苟的動作來看,她其實並不習慣接受別人的幫助,相反,她才是默默付出的型別。但這樣的女生,卻獨獨對洛松的照顧毫不抵抗,甚至是一些囉嗦得過分的叮囑她都甘之如飴……
閱人無數的梅蘭姐姐高深莫測地眯了眯眼。
真不知道,是該說向小苟可憐可愛,還是該說她那個弟弟,手腕非凡,把人家小姑娘教得只對他死心塌地呢?
梅蘭來之前,多多少少是帶著一點「哪家的小姑娘帶壞我弟弟」的長輩心思的,但是現在,她反而覺得自家弟弟簡直過分。
一邊口口聲聲地說,不願意打擾向小苟學習,一邊卻已經在人家的生活中植根生蔓,就等著收手的時候一網打盡了。
向小苟走著走著,莫名地覺得自己的脖子背後涼涼的,好像獵物被鎖定的危機感,回頭卻又只有梅蘭姐姐跟在她身後。
向小苟感到迷惑地眨了眨眼。
看到她倆回來,洛松簡直大鬆了一口氣。
他目光緊緊地鎖在向小苟臉上,沒看到什麼異常,卻還是提心弔膽,裝作若無其事地套話:「嗯,你們回來得挺快。」
向小苟沖他笑了笑,晃了晃手裡的杯子,遞給程餘光:「這個給你們喝。」
然後向小苟轉身回到女生堆裡,把自己的杯子先遞給梅蘭,梅蘭仰著脖子倒了一口,李河悅也隔空倒著喝了,向小苟才接過來,脖子順著「咕嘟」一聲秀氣地動了動。
冷不防,旁邊伸過來一隻手接過向小苟手裡的杯子,在她剛剛唇印著的地方,對上去,把運動水杯裡剩下的水都喝了個乾淨。
向小苟驚呆,遲滯地轉頭,看向洛松。
洛松舔舔嘴,迎著向小苟的視線,頓了下,然後往程餘光的方向指了指,控訴並解釋:「他沒給我留。」
程餘光一臉嘚瑟地聳了聳肩。
向小苟用無措的手指捧著從洛松那裡接回來的水杯,臉一陣陣地發熱。
洛松剛剛喝了她的……
不、不能再想了。
向小苟像個發燒的小機器人,動作僵硬地把水杯塞進包裡,跟上隊伍,彷彿能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
梅蘭默默地看著向小苟可憐的背影,伸出手錘了下自家弟弟,咬牙小聲道:「收斂點!」
洛松假裝痛呼,揉了揉被打的地方,嘴角帶著幾分痞氣的笑容,卻在堂姐轉過身之後,在眼底劃過一抹暗沉的色彩。
姐姐又怎麼會理解他這種,恨不得立刻就要得到,卻要強迫自己等待,又害怕著等待的期間會有一絲一毫的變故,讓他的結果不能善終的心情。
梅蘭給他帶來的威脅不啻於劍懸頭頂,不吝於虎口奪食。
他的焦躁只會偶爾溢位理智之外,遵循野獸的本質,讓他做出一些圈劃地盤的行為,然後用獵物或羞澀或笨拙可愛的反應來取悅自己,讓自己一遍又一遍地確認,這只可愛的獵物還依然在自己手心裡。
終於走到山頂,山頂的風光其實還不如沿途,只不過……山頂有賣冰棒的!還有麻辣燙!
李河悅都快高興瘋了,拖著同樣一臉興奮的向小苟到處亂躥,辛辛苦苦爬上山來,竟然是為了買小吃。
洛松的目光不自覺地追隨著那小動物一樣的女生,察覺到堂姐在自己身邊坐了下來,洛松雙手撐著身後的石板,輕飄飄地問道:「怎麼樣?今天還開心嗎。」
他明顯問得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