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重症監護室只能一個個進,時間有限,我把分給我的時間讓給我媽媽了,他們兩個也快半年沒有見過面了。
和我爸爸一起受傷的人有十四個,維和部隊的人為了保護平民和一起去的記者攝影師,大多都受了比較嚴重的傷,有一個特別重,這邊醫院處理不好,只能坐直升飛機去條件比較好的醫院。這幾天,有很多人在為那位軍人祈禱,我雖然不信教,但是也忍不住跟著一起坐下來為那位軍人祈福,我想,總是心誠則靈的。
除了這兩件事外,我在葉門遇到的就都是好事。
我已經很久沒有和我爸爸媽媽那麼長時間的待在一起了,我和我媽媽就睡在一間房裡,一張大床,晚上睡不著的時候聊了很多,我還和她聊到了你,給她看了你的照片。
我媽媽說,你長得過於好看了。微笑jpg
她說等我爸爸醒了,得回國一趟和你吃頓飯。
我也是第一次發現,我媽媽好像不喜歡長得太好看的男人,難怪我爸爸……
微笑jpg
葉門亞丁這裡其實是有網路訊號的,但是必須得靠近酒店大廳的那個接收器。
可來這個地方工作的人太多了,都是很重要的正事,他們比較靠近接收器,像我這樣沒什麼事的,總覺得在接收器旁邊佔位太久會妨礙了其他人的工作。
但是發郵件就沒有這樣的煩惱了,所有內容複製貼上好,一分鐘時間我可以給你還有西西每個人發一封郵件。快樂jpg
除了網路之外,亞丁還不錯。
這是我第一次那麼靠近戰爭區域,經常會聽到很遠的地方傳來炮火聲,不是電視裡的那種聲效,更像是悶在缸裡面的炮仗突然炸開,有時候地都能震幾下。
靠近戰爭,我才真的理解什麼叫做人命如螻蟻,戰爭中的人民其實也和我們一樣都是有家人有感情的人,但是這些人,都不會去想將來。
我也終於更加理解我父母的工作,也理解了你那天在網約車上教我「最好的方法就是實踐」這句話的意義。
我父母的工作,就是把地球上最殘忍的人類自相殘殺轉換成畫面和文字,他們的努力是為了讓和平時代的人們能夠理解感知戰爭的殘酷,為了減少悲劇發生。
我由衷尊重這樣的理想。】
程涼的13寸膝上型電腦螢幕看到這裡就到底了。
程涼沒有馬上滾動滑鼠,只是看著那密密麻麻的一頁郵件,低頭笑了。
盛夏一如既往,葉門亞丁那樣的環境,只是去了六天就找到了她覺得好的地方,積極正能量的,只是看著郵件就能想到她寫這些時候的表情。
一定一本正經,寫到開心的時候,兩眼會亮晶晶。
其實程涼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以前看電視瞥到電視裡的女明星,偶爾會看到覺得驚艷的,可等對方換了衣服換了髮型再出來,他馬上就認不出來了。
但是現在,他很清楚自己喜歡什麼樣的了。
像盛夏這樣的,具象的,非她不可的。
他之前沒概念,是因為身邊真的沒有這樣的人。
估計窮其一生,他的所有運氣也只夠他遇到一次盛夏。
程涼滾動滑鼠,盛夏的郵件慢慢進入尾聲,在一系列一本正經的正能量之後,盛夏寫了幾行情話。
【你那天掛電話之前說的話我聽見了,只是我回復的時候已經訊號斷了(你還記得的吧,你說了你挺想我的。)】
程涼看到這裡一怔,伸手抹了一把臉,臉上的笑意卻怎麼都抹不掉了。
這丫頭,可愛到犯規了。
【上飛機前你給我買的東西我都在用,書已經看完了。
那個會微笑的擎天柱的手機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