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們是想去住附近的賓館的。」唐採西說,「但是預報說今天晚上的雨還會越來越大,夏夏的意思是直接在大廳裡湊合一晚上也行。」
唐採西性格看起來大大咧咧,但是對有些事情的觸覺很敏銳,她答了兩個問題就把話題很自然地丟給了盛夏:「我都聽夏夏的,她對颱風有心理陰影,人多點她就比較不害怕。」
因為盛夏吃了別人的肉包子多少有點不爽的程涼終於扭頭看向盛夏。
盛夏不知道為什麼就突然福靈心至,刷地一下把手裡還剩下一點點的肉包子塞到嘴裡,鼓鼓囊囊的一張臉,一臉無辜。
程涼:「……」
「……我剛才,獻了血。」盛夏吃完包子才嘟嘟囔囔。
她這嚴格來說不算夜宵,她其實晚飯都沒吃。
程涼差點伸手去捏她的臉,忍了半天,把周弦那裡的肉包子又拿了一個回來,重新塞到盛夏手上。
盛夏捏著包子,低頭又啃了一口,嘴角彎彎。
程涼輕咳了一聲,看了一眼大廳。
其實這個天來這個臨時獻血點獻血的人基本都是病人家屬或者就近小區的,再遠一點的這種天氣也出不了門。
和盛夏她們一樣想法的人應該也有,大廳裡有部分病人家屬都已經找好凳子鋪好毯子了。
但是肯定休息不好,門診大廳人來人往,保安為了安全也不會讓太多人待在這裡,一會風雨稍微小一點應該就會來安排這些人晚上的避難所,醫院有個在三樓的大禮堂,大機率會把滯留在這裡的病人家屬都安排在那裡。
不過,程涼不太想。
他過來就是擔心這兩個女孩子今天晚上的住宿問題,知道盛夏對颱風有陰影之後就更不放心了。
「你們實習規培的女生宿舍今天晚上還有空床位麼?」程涼問周弦,想厚著臉皮安排這倆去睡一晚上。
「沒了。」周弦搖頭,「我剛才就去問過了。」
他也不放心讓唐採西睡大廳。
「你們規培生今天留在這裡幹什麼?」什麼忙都幫不上還搶在他前面送了肉包子,程涼終於開始人身攻擊周弦,「緊急手術要的都是骨幹,你們也幫不上忙,還在這裡佔床位。」
周弦:「…………」
他真想把這話錄下來迴圈播放讓程涼被規培生圍毆。
「我們今天就是純勞動力好不好!」惱羞成怒的周弦一時半會也忘記嘴裡的肉包子還是程涼買的,更忘記自己說過要拍程涼馬屁的事,義憤填膺地揮揮手臂上的藍色布條,「你看看我手上的志願者標誌!院裡的安保都在守著地下停車場和放射科,剩下的年輕有力氣的也就我們這幫規培生了,我今天一天都沒空過!」
「我來這裡也是因為安全排程說大廳獻血的人多,需要幫忙才來的!馬上還得去六號樓。」周弦又啃兩口包子,「吃完了我就去。」
他就偷懶了那麼一小會就被逮到了。
「去六號樓幹什麼?」程涼挑眉。
醫院六號樓一大半都是體檢中心,這個時候估計空無一人。
「說是五樓那邊漏水,讓我們帶上沙袋去守夜。」周弦啃完肉包子開始喝程涼帶過來本來打算自己喝的咖啡,「而且體檢中心不是有醫生值班室麼,讓我找兩個志願者一起去巡邏一遍,沒什麼問題就暫時住那邊,萬一晚上雨大了又漏水,就拿沙袋把幾個貴重器材的診室堵上。」
體檢中心有值班室。
昨天晚上他們就把來體檢住院的人都清空了,所以現在值班室肯定是空的。
外面一聲巨響,一塊巨大的廣告牌被大風颳來的樹枝砸到,哐當一聲。
身旁的心不在焉啃包子的盛夏一個激靈。
程涼站起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