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初就是因為聽了你這句話才一直帶著你的。」盛夏沒讓他繼續裝可憐,「但是等我畢業了走了,你還是這個狀態的話,這兩年你就白努力了。」
「你再想想吧。」盛夏準備結帳,「試拍還有一週時間,一週之後你把你負責的這塊內容做好計劃給我,給不了的話就走人,我會幫你跟丁教授說的。」
「知難而退,又不丟人。」盛夏最後拍拍他的肩膀。
她這周看了程涼帶學生的方法,有些擔心自己是不是太護著小白了。
程涼會讓自己的學生做治療方案,會放手讓他們做簡單手術。
她覺得,她也該改改了。
喬遷宴結束了,剩下的,是盛夏計劃好的哀悼初戀。
這項活動她一直沒做,總覺得不明不白的,自己的那個初戀總結也只寫了一行字。她挺害怕的,如果說戀愛就是做專案,她第一個專案失敗了,自己都不知道失敗原因。
因為這樣,所以她始終不敢開始第二個專案。
太傷了,還不如多考幾個求生技能的證。
今天,她終於知道了失敗原因,她睡了一覺,工作了一天,回程涼那幢小白屋之前,繞到超市裡給自己買了一瓶紅酒。
新疆的紅酒不貴,蘇縣也沒有大超市,盛夏在超市裡細細對比選了個最貴的也沒超過兩百塊錢。
她讓老闆幫她找了個很有新疆特色的紙盒子,包起來還紮了個蝴蝶結,拍了張照給唐採西,跟她說,最近幫她收了這個快遞,收好了放在她房間裡就行。
分手禮,她自己買給自己的,給青春,給初戀。
可能,等三十歲的時候,回憶這一切只是一場青春還能笑得出來的時候再開啟喝了,就真的可以結束一切了。
她還沒有完全釋然,所以進了程涼的小白屋,看到桌子旁邊變形金剛的手辦的時候,還是沒忍住嘆了口氣。
晚上九點多了,可這個地方還只是近黃昏,她站在陽臺上還能看到地平線那一邊的夕陽。
於是她拍了一張,又發給了唐採西。
她今天哀悼初戀,既然是哀悼,就可以放任一些情緒被無限放大,畢竟今天之後,她就不能再給自己沉淪的機會。
愛情這種事,不是全部。
盛夏看了一眼手機,她連發了兩張照片給唐採西,她都沒回。
這人肯定在加班,不然早就電話過來疲勞轟炸了。
盛夏索性搬了張椅子坐在陽臺上看夕陽。
一個人,可以想很多事,比如把自己的初戀走馬燈一樣在腦子裡再走一遍。
其實沒多久,也就十幾天。
但是當時兩人的對話、動作、表情,盛夏都還記得。
因為記得,所以她發現,其實程涼帶她去遊樂園的那一天,他就已經在退了,是她自己興致勃勃沒有發現。
唐採西電話打過來的時候,盛夏這邊已經星斗漫天,坐在陽臺上有點冷,盛夏正在猶豫要不要把那床擎天柱抱到陽臺上披著繼續憂傷。
有點貴。
她覺得不值。
所以接了電話就直接把自己砸到了床上,一聲西西喊得挺憂愁。
唐採西那邊安靜了一秒,問:「是盛夏嗎?」
盛夏:「……」
盛夏:「我在想,程涼這個人是不是其實並不知道我當時喜歡他。」
唐採西那邊又安靜了一秒:「說人話好嗎?」
「我剛才在復盤。」盛夏盤膝坐在沙發上,「不知道是不是時間原因,我現在回想起那段感情,挺飄的。」
「您這復盤得真早啊。」唐採西也恢復正常,「怎麼了?早上程涼有半年不能手術的事刺激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