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涼和周弦沒去,一方面兩人畢竟三年多沒在手術臺上合作過了,很多地方需要磨合,另一方面,盛夏今天破天荒拍到下午六點多就換了小白上,自己和休息了一下午的唐採西逛街去了,算算時間,也該回來了。
他們四個人,很久很久沒有一起吃過飯了。
所以程涼找了個包間,不是上次那個蘇縣大酒店的隔板包間,他這次特意問了當地的醫生,推薦了一傢俬房菜,一桌一個蒙古包的那種。
程涼甚至沒有開車,叫了車,把四個人都送到了,又讓司機過三小時再來接他們。
點了酒。
菜上齊了四個人什麼都沒說都先喝光了杯子裡的酒。
三年了,所有的遺憾都在這杯酒裡了。
唐採西意味不明的看了盛夏一眼,抬手給程涼倒滿了酒。
程涼一言不發的喝光了。
唐採西就抬手再倒。
程涼繼續喝。
第六杯的時候,盛夏拉了拉唐採西的衣服。
她也不是阻止,她就是軟塌塌的看著唐採西,下巴擱在唐採西的肩膀上,拉著她的衣袖晃了晃。
撒嬌一樣。
「就這樣的!」唐採西忍了一個下午還是沒忍住,「你他媽的當年也好意思跟她冷暴力!」
程涼不說話,默默的又給自己滿了一杯。
「還喝個屁啊。」唐採西罵了一句,「你沒看到這小沒良心的都心疼了嗎?」
「六杯了啊,明天都還得工作。」周弦插了一句嘴。
唐採西於是就不說話了,她舉起杯子要喝自己杯裡的酒,又被軟塌塌的盛夏拉著袖子晃了晃,於是哼了一聲換成了奶茶。
這丫頭估計是覺得自己和好太快了會被她罵,一個下午了,人形掛件一樣。
她難得撒嬌,唐採西最受不了的就是她撒嬌。
只是這口氣憋了三年,下午看到程涼的時候還是差點沒忍住一腳踹過去。
那麼好的盛夏。
唐採西忿忿不平的啃了口烤羊腿。
……
真好吃!
於是她維持著這樣憤怒的表情,分了一半瘦肉給盛夏,又挑了一塊肥的給周弦。
盛夏憋不住笑了,一邊笑一邊拿出自己私下用的小型攝像機,這次不像三年前新手那樣傻乎乎地手持著,她找了個能拍到四個人的角度,兩三下在蒙古包裡固定好。
「……你上輩子是菩薩吧,這鏡頭你自己不膈應嗎?」唐採西一口羊肉下去,沒忍住嘴又毒了。
三年前拍過的,那麼不愉快的事情都經歷了,現在又拍。
「多好啊。」盛夏看著監視器,「我們四個人都沒病沒災,也都還在做之前在做的事。」
唐採西嗤了一聲,一肚子氣就被戳了個洞。
這回,就真的不再糾結三年前了。
真的,工作幾年才會發現,無病無災,是一件多麼值得慶祝的事,遠超愛情,遠超那些縹緲的恩怨。
氣消了,氣氛就好了。
唐採西一邊啃著羊腿一邊跟盛夏商量她這接下來十幾天的安排,盛夏得剪片子得跟拍,從周弦今天下午被程涼抓著就不鬆手的狀態,她估計自己這十幾天應該挺淒涼。
「要不然我報個旅遊團吧。」唐採西說,「新疆我還沒玩過呢。」
「疫情啊姐姐。」周弦潑冷水,「你那點時間不夠隔離的。」
唐採西:「……」
「你就陪我在這裡剪片子拍片子吧,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紀錄片怎麼剪的嗎?」盛夏在找烤羊腿裡的洋蔥,程涼那邊遞給她一個碗,裡面都是他剛才邊聽他們說話邊挑出來的蔬菜。
還有幾片補充蛋白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