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牧慈嘆了口氣,將事情全盤托出。“我不想騙你,但這是事實,當年確實是我先發現了你,也是我處理你的傷口,在你昏迷時照顧你。但因為當時我的身體很差,照顧你實在吃力,最後還因此而病倒,那時,就算我想去照顧你,以我的狀況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多虧了恩兒,最後是她發現了你,接手照顧,所以她確實也算是救了你一命。”
“而她做的,就像她說的,只是拿吃的給我?!”鳳舞只覺荒謬,這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民以食為天。”尹牧慈看到他難以置信的神色,忍不住揚起嘴角,“你沒有吃的,應該也活不了吧?!”
看著她的笑,又想起這一陣子自己對她的所作所為,才不過數日的光景,她整個人明顯瘦了一大圈,就連會暈倒,也是因為數日未進食加上疲累所致,他不禁恨起自己。“為何一開始不對我明說?”
“說與不說重要嗎?”頓了一頓,她輕柔的開口,“一直以來,你愛的人是她不是我。”
他沉默,沒有反駁。
尹牧慈嘆了口氣,“之前我體質虛弱,不知道是否有命見到明天的太陽,等到痊癒之後,我從恩兒的口中得知你與她之間的相處,我不若恩兒天真,明白你心儀於她,那個時候,我又如何說其實我很在乎你,一直都很在乎?”
她低下頭,嘆了口氣。終於,這多年來壓在心頭的重擔終於解開。
聽完她的話,鳳舞依然沉默不語。
他的沉默使她不安,她已經將自己的真心放在他面前,但是他卻一點表示都沒有。
“太后呢?”她想起昏倒之前的事。
“四喜殿裡,終生不得離開。”
這無異代表他下令囚住了太后,只不過囚住這位太后的不是牢房,而是比較華麗的宮殿。
“我爹害死了你父王,”她輕聲的問:“你打算如何處置我與恩兒?”
若真要記下當年的仇恨,爹確實是害死鳳鈞的幫兇之一。
“你爹死了,”他的神情一冷,“這件事就當結束。”
他的回答使讓她鬆了口氣,只是他的表情……她仔細看苦他。難道,就算他捨命救她,也不代表能再與她回到以前嗎?
“為什麼這麼看著我?”鳳舞低沉的聲音有壓抑的情感,但尹牧慈卻因緊張而忽略了。
“你……”她心裡好害怕,怕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卻又不得不開口,“是否還要我?”
她露著懼意的樣子使鳳舞的心口一緊,可卻只是靜靜的看著她,“你說呢?給我一個好理由,為何我要一個總在欺瞞我的女人?”
尹牧慈的鼻子立即一酸,有點厭惡自己在這個時候竟然又想掉眼淚。“你是不該再留我。”美麗的眸子眨了眨,視線飄過他的肩膀,落到遠方。“龍飛還在這裡吧?我馬上就眼他們走。”
她掀開絲被,依然有些頭昏,但她咬牙忍住,堅定的站起身。
他的黑眸靜靜的看著她,沒有費心阻止。
這般冷漠使她的心往下沉,強迫自己忍住要奪眶而出的淚。
鳳舞沒有費心的阻止她,就連她的腳步蹣跚,也沒有憐香惜玉的扶她一把。
心痛得幾乎喘不過氣,尹牧慈的頭暈眩,每一步都走得沉重。
她很明白,自己正一步步的走出他的生命,自此兩人的人生不會再有任何的交集,等著她的——只有冷清的曰月島。
“午夜夢迴時,”鳳舞的聲音如同嘆息般傳來,聽在尹牧慈的耳裡顯得有些不真實,“我想的是在我傷重時,耳邊那個輕柔的聲音。我愛上了一個聲音,等我娶了這個聲音的主人之後,我愛上了她。”
他一聲一句都重重擊在她的心中,步伐忍不住緩慢,最終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