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夠意思了,放到哪裡說去,別人都不會說我不懂事兒,只有數落你們當爹媽的不地道。還有,我現在跟小方說,我的戒指是和你換著戴的,我希望到時候你還能給我,俗話說的好,有借有還,再借不難,否則以後就不要來和我說了。”
菊苼見月茹動了真氣,一下子軟了下來,立刻換上了另一張臉道:“你這個孩子,你怎麼這麼不懂事,你哥是你哥,你是你,你們都是我生的,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怎麼可能不疼你!”
“你疼我?”月茹嗤的一笑著站起來,“你只有用的著我的時候才疼我。”說道這些,肯定又是一套長篇大論,月茹只覺得筋疲力盡,懶得再和菊苼交涉下去了,遂擺擺手道:“罷了罷了,我不和你計較這些了,我只想早點回家,這事兒就到這裡結束,你別鬧了,你就是再鬧,這戲我也不看了。我要回家了,孩子等著我呢。”
“你現在有小孩就不要媽了是吧?”菊苼直追到門外。
月影下,月茹站在那裡,聲音苦澀道:“媽,我也有自己的家,靜江和貓貓也是我的家人,不是隻有你們才是人,為了你們,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傷他們的心,我對不起他們,難道要為了你們把我的家毀了你才甘心?也請你也有點良心吧,為我稍微著想一下。就像你說的,我也是你生的,哪怕你說的手心手背的話是騙人的,也請你做足三分戲,別讓我拆穿。”說完,她匆匆的走了,腳步聲在弄堂裡可以聽出一連串的節奏,和踉蹌的輕重不一。
回到家,月茹稍微洗漱了一下就睡了,她身心俱疲,連帶著貓貓她都不能時刻的照顧到,好在一直有婆婆,她才能免了後顧之後,想到此,心裡不免有點愧疚,因為自己對靄芬的態度一向不太好,而靄芬始終逆來順受,沒有過半句怨言,現在她想去看一看貓貓,但是這樣一來,就要把貓貓和婆婆都吵醒,她想了想還是作罷,迷迷糊糊的睡了。
到了半夜,肚子竟然疼起來。
人就是這樣,緊繃著的時候完全忽略掉身體的感受,而今塵埃落定,她對德華的死就算再不能接受也已經是既定的事實,她除了夜裡偷偷地掉幾滴淚之外,亦無可奈何。
然而或許是長期以來的疲憊和壓力,她覺得這一次肚子痛的特別兇。
她有點擔心是不是又有了?
於是趁著夜裡靜江翻身有那麼一兩分鐘清醒的片刻,她迷糊的問道:“老公,你說我要是又有了怎麼辦?”
靜江腦子稀裡糊塗的,怔了許久才反應過來她這話,問道:“你說什麼?”
月茹卻道:“呃,沒什麼。”
可這股陣痛一連持續了好幾天,到後面越來越厲害,痛的她幾乎爬不起來,貓貓放學回家,就看到月茹趴在床沿,痛的腰都直不起來,她嚇得直哭,一邊把月茹扶到床上,一邊問媽媽怎麼辦,要不要送她去醫院之類的,或者就近找街道打針的護士來。
月茹哪怕都痛得在打滾了還執意不肯,道:“別…別,等你爸爸回來,你別哭,媽媽馬上就好了。”
“信你有鬼啊!”貓貓反駁她,“你都痛成這樣了,你們老把我當小孩子,媽媽,我幫你叫救命車好不好?”貓貓大哭,“媽媽你不要死掉啊!”她跪在床底。
月茹疼的渾身是汗,頭髮都黏在鬢邊,卻竟然強撐開眼笑了起來,摸了摸貓貓的臉頰道:“你還是緊張媽媽的對不對?”
“嗯啊~~~”貓貓一邊哭一邊點頭。她不知道為什麼到了這種關鍵的時刻媽媽還要問這種蠢話。
月茹心裡很難過,她此刻有一種從未有過的瀕死的感覺,好像真的是要與貓貓永別了。
果然,下一刻她就失去了意識。
好在靜江總算是回來了,貓貓徑直撲上去抱住他的腰:“爸爸,爸爸,媽媽要死了,媽媽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