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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部分

心理治療師沒有立刻說話,而是向她要了一杯水,說口渴。然後,他在沙發上坐下,神色姿勢皆隨和。十分溫和地問:“聽說陳*小*姐過幾天就要跟葉隊大婚了?”

“是啊,還有十多天。”蘇婉兒回答,將手中的那杯水遞過去。

“那真是恭喜。”他接過水杯,喝了一口,就將之放在一旁。

“多謝。”蘇婉兒回答,語氣淡漠疏離。

她不喜歡別人提起自己跟葉瑾之的婚姻,尤其是那種什麼都不知情的,還會誠摯地說恭喜。自己跟葉瑾之的結局早就定了,彼此之間也只是合作關係。可別人偏偏要祝福你天長地久,祝福你百子千孫。而自己還要笑著說謝謝。只要想想那種時刻,蘇婉兒心裡就一片荒涼。

心理治療師也覺察到她的冷漠,眉頭微微一蹙,說:“恕我冒昧,陳*小*姐對這婚禮似乎有怨言?”

“你的職業習慣其實不太好,喜歡窺伺人心,這樣談話,讓人覺不出誠摯。”蘇婉兒平靜地說,一眼掃過去,全是凌厲。

心理治療師面上有轉瞬即逝的尷尬,雖然是一瞬間。不過,他很快調整好,用不疾不徐的溫和語氣說:“我並沒打聽隱私的意思。事實上,很多女子在結婚前,都會有婚前恐懼症和焦慮症。這種症狀的輕重以及是否會造成很壞的影響,完全因人而異。”

蘇婉兒端坐在沙發上,“哦”了一聲以示禮貌。心理治療師繼續問:“陳*小*姐是也有一種焦慮存在吧?嗯,就是那種事到臨頭,又不想嫁,不斷反覆地推論是不是就這樣嫁給這個人的心理。用現在一個流行的詞來形容就是:恐婚。”

這人解釋得很清楚。可惜蘇婉兒與葉瑾之並不是普通的婚姻,也沒有相愛,他們是純粹的各取所需,對對方的性格與身體都不曾有過絲毫的迷戀,所謂的甜蜜與焦慮對於他們來說,全不存在。

她唯一焦慮的是葉瑾之似乎在不斷侵入她的生活、思維,這是一件讓她極不爽的事。就像是一隻貝生活得好好的,一粒沙想要成為珍珠,就不斷強勢地深入貝。這隻貝定然對外在的入侵很害怕、痛苦且焦慮。以後,這粒沙可能會成珍珠,會價值連城;也可能始終只是貝身體裡的一部分,時時作祟,讓貝疼痛不已,卻毫無價值。

然而這種事不足為外人道,即便是對陳昭華或者周瑾,她都沒辦法說,何況是這麼一個陌生的人。

可是,該怎麼回答這個人?蘇婉兒略略猶豫,立刻就想到彼此之間是合作關係,那麼在別人面前做戲讓人認為他們是一對相愛的情侶也是必要的。於是她緩緩點點頭,語氣十分輕,說:“確實是這樣的。”

“其實陳*小*姐不必擔心,這並不是感情轉淡,也不是沒有了愛情。這是每一對相愛的人結婚前都會遇見的。陳*小*姐其實只要好好想想葉隊的好就是了。”他說。

蘇婉兒嚴重懷疑這人不是心理治療師,而是來替葉瑾之做說客的。她“哦”一聲,略一笑,說:“謝謝。我會的。”

原本這樣回答的目的是想結束這個談話。說實話,她沒有多大的興趣與帶著某種目的跟自己談話的人說話。可這心理諮詢師像是現在才剛剛開始,眼角眉梢都是那種溫和,說:“其實葉隊是十分了不起的人。不過,葉隊的性格不怎麼喜歡訴說。對他不瞭解的人總是有誤解。”

“這我知道。”蘇婉兒耐著性子,心裡卻是越發不耐煩。

心理諮詢師像是看不出她的焦慮,竟然自顧自講起葉瑾之來,說他睿智、冷靜、運籌於帷幄之中,決勝於千里之外。

蘇婉兒只是耐著性子坐在沙發上,心中諷刺:你以為他是張良麼?

“在對待值得的人,葉隊是竭心盡力。”那人繼續說。

“這些,我知道。”蘇婉兒說,依舊是賢良淑德的